开春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,何雨柱正蹲在院里给弟弟妹妹洗尿布,就见父亲何大清背着工具箱,脚步轻快地进了院,脸上带着少见的红光,跟往常下班时那副疲惫模样截然不同。
“爹,今儿回来得早啊。”何雨柱甩了甩手上的水,心里犯嘀咕。父亲在铁厂当锻工,平时不到日头落山甭想回家,今儿这太阳还挂在树梢上呢。
何大清没应声,先往屋里瞅了眼,见张氏正抱着俩孩子喂奶,脸上的笑意更浓了,把工具箱往墙角一放,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“哗啦”一声倒在桌上——里面竟是五块银元,还有两张崭新的十斤粮票!
“当家的,这……这是哪来的?”张氏惊得差点把怀里的雨兰掉下去,俩孩子被这动静吓了一跳,小嘴一瘪就要哭,她赶紧拍着哄。
“厂里发的!”何大清嗓门洪亮,带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,“我升职了!从锻工调到了工务段,当小头头了!这是这个月的津贴,往后每月都能多领两块银元,粮票也能多领五斤!”
“真的?”何雨柱也凑了过去,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元,眼睛都直了。五块银元,够买五十斤小米,够他们家吃小半个月了!他知道父亲在铁厂干了快十年,一直是最苦最累的锻工,抡大锤抡得胳膊都比常人粗一圈,能升职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“那还有假?”何大清拿起块银元,在手里掂了掂,又吹了口气,放在耳边听那嗡嗡的响声,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,“厂长说了,我锻的铁器又快又好,上个月给日军修的那批马掌,就数我锻的最结实,鬼子小队长都夸了,厂长就把我调到工务段,管着三个锻工呢!”
这话一出,屋里瞬间安静了。张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低头哄着孩子,没再说话。何雨柱心里也“咯噔”一下——原来升职是因为给日本人干活干得好?
他想起院里那些被日军抢走粮食的人家,想起街口被军刀挑翻的货摊,父亲手里的银元,好像突然变得沉甸甸的,带着股说不出的别扭。
“咋了这是?”何大清看出娘俩的不对劲,把银元往桌上一放,“这钱来得干净!是我凭手艺挣的!难道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,让你们娘仨跟着我喝西北风?”
“当家的,我不是那意思。”张氏叹了口气,摸了摸雨兰的小脸,“我就是……就是怕你跟那些日本人走太近,万一……”
“放心!”何大清打断她,语气沉了沉,“我心里有数。我就是个干活的,他们让我锻铁,我就把铁锻好,别的啥也不管。只要能多挣钱,让你们娘仨吃饱穿暖,让水水兰兰将来能上学,别说当个小头头,就是让我多抡几锤,我也乐意!”
何雨柱没说话,走到门口,看着院里三大娘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瞅,见他看过去,赶紧缩了回去,嘴里还跟二大妈嘀咕着什么,声音不大,却能听见“何家发了”“给日本人干活”之类的字眼。
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。父亲说得没错,这钱是凭手艺挣的,可在这节骨眼上,靠着日本人升职,院里人指不定怎么背后嚼舌根。许家那帮人要是知道了,怕是又要生出些是非来。
“柱子,进来。”何大清的声音从屋里传来。
他转身进屋,见父亲正把银元分出来,一块递给张氏:“这个你收着,给孩子扯点新布做衣裳,再买点红糖补补身子。”又拿起两块,“这两块我存着,等攒够了,给咱们屋换个新炕桌。”剩下的两块,他用油纸包好,塞进贴身的口袋里,“这两块留着应急。”
“爹,”何雨柱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了,“院里人要是说闲话咋办?”
“说就说去!”何大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,拿起块干粮啃着,“嘴长在他们身上,咱管不着。但日子是过给自己的,兜里有钱,锅里有粮,比啥都强!你当二大妈不想挣这钱?她儿子想去铁厂当学徒,人家还不要呢!”
这话倒是不假。二大爷家的二小子前阵子托人想进铁厂,就因为手脚笨,锻出的铁器不合格,没干三天就被赶回来了。这年头,能在铁厂有份活计,还能当个小头头,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。
正说着,一大爷易中海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个小布包:“大清,听说你升职了?来道个喜。”
“易大爷您坐!”何大清赶紧起身让座,脸上的笑意又回来了,“这点小事,还劳您跑一趟。”
“这可不是小事。”易中海坐下,打开布包,里面是两尺蓝布,“给孩子做个小肚兜,图个吉利。你能升职,是好事,说明你手艺过硬,厂里离不了你。”
他顿了顿,看了眼何雨柱,又说:“柱子担心的那些闲话,你也别往心里去。这年头,谁不难?能挣着干净钱,把家撑起来,就是本事。只要别跟许家似的,为了攀附日本人没了底线,就没啥好让人说的。”
何大清连连点头:“您说得是!我就守着我的锻铁炉,别的啥也不掺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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