功亏一篑!
陈默心中霎时冰冷。
他耗费三月心血,竟只换来一场空欢喜?
难道这《恶目法》根本就是一门骗人功法?
正当他心灰意冷之际,石室外忽地传来一阵嘈杂人声。
陈默收敛心神,撤去门口示警法阵,推门而出。
只见三五名牧人童子正聚在一处,为首那人身材粗壮,脸上带一道疤,刚从刑房方向过来,正用一块布巾擦拭手上血污,口中咒骂不休。
“直娘贼!今儿个当真触了霉头,竟碰上这么个滚刀肉!”
旁边一个瘦小童子凑趣问道:“李师兄,是哪个不长眼的,敢在您手上逞英雄?”
那李师兄“呸”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,恨声道:“还能是谁?新拿下的一个百相门探子!好家伙,炼气八层修为,专练一身横肉,骨头比精铁还硬!十八般刑具都伺候了一遍,愣是没吭一声。谷主有令,要留活口,撬出他宗门藏在咱们这儿的暗桩。可这厮脑子里下了禁制,搜魂不得,只能这般干熬着,你说晦气不晦气!”
百相门!
陈默所修的《恶目法》,其源头正是百相门!
莫非功法不成,是因自己未得其法,少了什么关键的诀窍?
而这诀窍的秘密,或许就在那探子身上!
一个险中求胜的计策在他心中电光石火间已然成形。
他悄然走近,脸上装出几分天真与好奇,朝那李师兄的方向“望”去,轻声问道:“李师兄,百相门的探子?师弟来谷中时日尚短,还未曾见过,不知师兄可否行个方便,带师弟去开开眼界?”
那李师兄斜睨他一眼,见是这个新来的盲童,眉毛一挑,奇道:“你一个瞎子,有什么好看的?难不成你听声儿就能瞧出花来?”
话一出口,他自己倒先笑了。
在这绝情谷中当差,哪个心里没些扭曲的癖好?
有人好虐,有人好杀,这小子看不见,或许就爱听个惨叫,闻个血腥,也不足为奇。
他失了耐性,挥挥手道:“罢了罢了,人已晕厥过去,没什么声响可听了。就在地字九号房,你自己去便是。记住,谷主还要留他活口,莫要给我弄死了!”
“多谢师兄成全!”
陈默心中狂喜,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。
他躬身一揖,凭着这三月来早已烂熟于心的记忆,脚步不停,径直往地牢深处行去。
地字九号房。
铁门方一推开,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,其中还夹杂着皮肉焦糊的恶臭。
陈默那片混沌光影之中隐约能“看”见,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被粗大的铁链呈“大”字形锁在刑架上。
那人浑身上下,皮开肉绽。
他低垂着头,气息微弱,显然已在酷刑下昏死多时。
陈默反手将沉重的牢门关上,落了锁。
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粗瓷空碗,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清水,倾入碗中。
他凝视着碗中清水,只稍作迟疑,便抬起左手,将食指送入口中狠狠一咬!
指尖破裂,殷红的血珠随之沁出。
他屈起手指,将三五滴鲜血滴入碗内。
那血一入水,便如游丝般散开,转瞬又融为一体,将一碗清水染上淡淡的绯色。
他端着这碗血水走到那汉子身前,一手捏住他下颌,强行将他嘴巴掰开,另一手举碗,将这碗混着自己精血的清水尽数灌了下去。
做完这一切,他悄然退后两步立于阴影之中。
那双本该混沌的眼眸深处忽然泛起一层如梦似幻的粉色光华。
《碧海潮生诀》!
那昏死的汉子受清水滋润,喉头滚动,悠悠转醒。
他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皮,视线一片模糊,只看到一个清瘦的少年身影静静立在牢房的阴影里。
他久经训练,虽身受重伤,本能的警惕却未曾消散,正欲开口喝问。
可话到嘴边,却又古怪地咽了回去。
不知为何,当他望向那少年时,心中翻腾的怒火与杀意竟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。
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感自心底深处油然而生。
他只觉得眼前这少年气息干净纯粹,与谷里那些满身戾气眼神污秽的魔崽子们截然不同。
“你……你是何人?也是来审问我的么?”汉子的声音沙哑虚弱。
“不。”陈默摇了摇头,他刻意压低了声音,使其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怆与激动,“我……我是来救你的,前辈。”
汉子一怔,随即冷笑:“救我?在这魔窟之中,谁能救我?小子,莫要消遣你家爷爷!”
陈默并不辩驳,只是缓缓开口,用一种沉痛的语调开始讲述他早已编好的身世。
他说,自己的父亲,也曾是百相门弟子,奉命潜入合欢宗担当暗桩。
他说,自己便是父亲与一个合欢宗女修意外生下的孽子。
他说,父亲在一次任务中不幸暴露,临死前将《恶目法》的炼气篇功法传给了自己,并留下遗命,要他无论如何定要设法回归宗门,认祖归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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