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这肉蒲团,”她刻意加重了这三个字的读音,“它的原材料,与那些凡物截然不同。它的原材料,是人。一个活生生的人!”
最后那句话,她几乎是贴着陈默的耳朵说出来的。
陈默只觉得脑中“嗡”的一声。
用活人做蒲团?这是何等邪魔歪道才能想出的念头!
邢执事却没有理会他的震惊,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之中。
“要炼制这肉蒲团,第一步,便是选材。这材料,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凡人,或是低阶弟子。那样的货色炼出来也是无用。修为越高,资质越好,那便越是上等的材料!”
“将人活捉了来,记住,定须是活的。然后,便要请我长生阙里手艺最高明、心肠最硬的药师出手,以本门秘法细细炮制,慢慢炼化。”
“这炼制的过程,可是一门大学问,是个顶顶精细的活计。万万不能让他死了,更不能让他死得痛快。要用特制的药液浸泡,让他始终吊着一口气,神识清明,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上发生的每一点变化,却又无法反抗,无法言语,甚至无法动一动眼皮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也越来越兴奋。
“第一步,是化骨。用‘酥筋软骨散’的汤药日夜浸泡。这期间,他全身的骨骼会从坚硬变得柔软,最后化作一滩烂泥,任人揉捏。你想想,一个顶天立地的修士,一身钢筋铁骨,就这么没了,这是何等的绝望?”
“第二步,是封脉。骨头软了,便要用‘绝神针’。由药师一针一针,刺遍他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,封死他的经脉,锁住他的丹田气海。如此一来,他便再也无法凝聚真元,无法自绝心脉,只能任人宰割。”
“接下来,便是最关键的一步,塑形。”邢执事说到此处,眼中放出异彩,“将这个已经没了骨头、封了经脉的活人,像揉面团一样,一点一点地折叠、压缩、重塑……”
“先将他的四肢,沿着关节反向折断,紧紧贴合在躯干上。再将他的头颅强行按入胸腔之中。然后,用特制的手法将他全身的血肉、内脏,不断地挤压,再挤压……这个过程,痛苦无比,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被碾碎,五脏六腑被挤作一团,却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。”
“最终,一个原本一米多高的大活人,就会被生生压缩成一个脸盆大小外形酷似蒲团的肉团。他全身的孔窍,包括口、鼻、耳、眼都没了。唯独留下周身的皮肤毛孔用以呼吸吐纳,维持那最卑微的生机。”
“这,便是‘肉蒲团’。一个有意识,能感觉到无边痛苦,却说不出,动不了,看不见,听不见,只能像一团会呼吸的死肉一样,永恒蠕动的活物。真正做到了,为了活着而活着。”
陈默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这是何等恶毒!
将一个活人,用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,改造成一团只能呼吸和感受无尽痛苦的肉块?
这比将人千刀万剐、凌迟处死,还要残忍一万倍!
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:“炼……炼制此等……此物,究竟……究竟有何用处?”
“用处?用处可大了!”邢执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,得意洋洋地说道,“这肉蒲团,乃是用活人炼制,完完整整地保留了那修士生前的一身精气神。你日日坐在上面打坐修炼,便能潜移默化不断汲取他体内的精元真气,化为己用。这可比吞服任何灵丹妙药都要来得直接,来得滋补!”
“你想想,若是用一个元婴期的老祖做材料炼成一个蒲团。你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坐上去,那还用费尽心思修炼吗?那修为还不是一日千里蹭蹭地往上涨?原材料的修为越高,资质越好,这肉蒲团的效果就越是神妙无穷!”
“当然,”她话锋一转,“它最大的用处,还不是用来修炼。而是用来羞辱仇敌。”
她的眼神变得怨毒无比,仿佛透过陈默看到了某个不共戴天的仇人。
“你想想看,那个曾经高高在上,将你视作蝼蚁,任意欺凌的仇人;那个夺你机缘,杀你至亲,让你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的死敌。你将他擒住,不杀他,而是将他炼成这么一个东西。”
“你将他垫在自己的屁股底下,日日坐着他,夜夜压着他。你修炼时,吸他的精气;你与人欢好时,让他听着;你宴请宾客时,将他当作最卑贱的坐垫,向众人炫耀你的战利品。他有知觉,他有意识,他能感受到你身体的重量,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,能听到你每一次的呼吸与心跳。他恨不得立刻死去,却连求死都做不到,只能永生永世地承受这般无尽的屈辱与折磨。”
“这种感觉,这种将仇敌的尊严、意志、乃至他作为‘人’的存在本身,都彻底碾碎踩在脚下的感觉,该是何等的快意?何等的解恨啊!”
邢执事说到最后,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亢奋之中。
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,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,仿佛已经坐在了那个由仇人血肉铸成的蒲团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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