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的在家乡时,曾随家父学过些庄稼活计的土法子。”陈默语气却透着一股执拗,“恳请管事给小的一次机会,容我一试。若是救不活,小的愿与孙老丈同罪,绝无半句怨言!”
刘管事那双三角眼微微眯起,重新审视眼前这少年。
他心中念头飞转。
此苗在他看来,确已是死物,让这小子折腾一番,倒也无妨。
若是侥幸救活,自是天降之喜;若是败了,再多一条杂役的贱命去填兽栏,于他而言,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。
计议已定,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“好。”
“我便给你一次机会。若是不成,你该知晓下场。”说罢,他朝那两个架住孙老头的杂役抬了抬下巴,“先将这老货关入柴房,听候发落。”
两个杂役领命,拖着已哭不出声的孙老头,往园子另一头去了。
陈默心中大石落地,长舒一口浊气,不敢耽搁,立时抢到那“花盆”前蹲下身来。
他先戴上油布手套,小心翼翼地将嫩芽根部左近那些被浓肥浸透、状如黑泥的腐肉刨开,动作轻柔至极,唯恐伤了底下尚未死绝的根须。
待根部裸露,他霍然起身,一路小跑到园角烧饭的土灶边,伸手便从尚有余温的灰坑里,抓了一大把草木灰,复又跑回。
他将草木灰轻柔而均匀地撒在根部四周,吸走那些致命的肥水,又轻轻吹散。
做完此步,他又从旁边存放干燥“腐土”的木槽中,捧来一些灰白色的干粉,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根部之上,重新培起一个小小的土堆。
最后,他寻来一个破瓦罐,以清水将那浓肥稍加稀释,取了少许,仅仅润湿了表层的新土。
他这一连串动作,行云流水,专注非常,浑不似个寻常杂役,倒像个此道老手。
旁观众人,连同那位刘管事在内,都看得有些发怔。
直至一切处置妥当,陈默方才站起,用满是泥灰的袖子揩了揩额上汗珠,转向刘管事,躬身禀道:“刘管事,已处置妥当了。今夜切记万不可再浇水,由它自缓。若是天可怜见,明晨当见分晓。”
刘管事将信将疑地走上前,低头端详那被重新料理过的嫩芽,又抬眼看看陈默,脸上神情依旧莫测,不言不语。
片刻,他忽从怀中摸出一个灰色布袋,随手扔在陈默脚下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这里是一百贡献点交易牌,算是预支你的赏钱。”刘管事的声音冷若冰霜,“你最好记住今日之言。明早此苗若不活,我要你连本带利,用命来偿!”
陈默心头一凛,随即被一股狂喜淹没。
一百贡献点!这于他而言,不啻一笔横财!
他连忙弯腰拾起钱袋,入手沉甸。
他对着刘管事连连躬身哈腰:“是!是!小的明白!管事尽管放心!”
这一刻,他将自己所有的希望,连同性命,都押在了这株生死未卜的黑色嫩芽之上。
是就此鱼跃龙门,抑或跌入万丈深渊,便只看明日分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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