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如同从深海中上浮,穿过层层温润的翡翠色光晕,逐渐触及现实的边界。赵磐猛地睁开双眼,胸腔剧烈起伏,仿佛溺水者终于冲破水面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圣所穹顶流淌的荧光纹路,然后是莎拉那张写满担忧与疲惫的脸。
“你醒了!”莎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,她立刻俯身检查他的状况,“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特别痛?”
赵磐尝试活动手指,身体各处传来的不再是撕裂般的剧痛,而是愈合时的麻痒与虚弱。他撑起上半身,环顾四周——他们仍在生命之泉畔,翡翠色的湖水平静如镜,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生机波动。苏瑾躺在不远处另一张苔藓床铺上,依旧昏迷,但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。
“我昏迷了多久?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金属在摩擦。
“大约六个标准时。”莎拉递过一个由宽大叶片卷成的水杯,里面是清甜的露水,“精灵医者说你身体的创伤在快速愈合,但精神透支严重。你到底……在星门那里做了什么?”
赵磐接过水杯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叶片粗糙的纹理。星门崩溃前的最后画面在脑海中闪现——毁灭的猩红、探出的巨爪、手中圣枪爆发的金光,以及那孤注一掷的念头:不是对抗,是“定义”。
“我尝试用‘寂静誓约’……重新定义了穿过混乱的‘可能性’。”他选择了一个相对易懂的说法,没有深入那近乎自杀的疯狂细节。他看向自己的手边,那柄深灰色的手枪静静躺在那里,依旧黯淡,但当他触碰到枪身时,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传递过来。
它没有完全“死去”。
“苏瑾呢?”赵磐更关心这个。
莎拉的脸色黯淡下来:“剥离仪式被中断,灵魂反噬很重。精灵长老说‘希望’密钥没有完全离开,而是变成了……‘种子’,融入了她灵魂深处。她现在靠生命之泉的能量维持着,但什么时候能醒,醒来后会不会……”
她没有说完,但赵磐明白她的意思。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却被莎拉按住。
“你先别动,精灵医者说你还需要——”
“我看到了东西。”赵磐打断她,眼神锐利起来,“在昏迷的时候,像是……梦,又像是这片森林的记忆。”
他将翡翠梦境中那些破碎的画面——繁盛的远古森林、锈蚀光芒的侵袭、森林意志的沉睡、精灵与虚灵阴影的战斗,以及最后苏瑾密钥波动荡起的涟漪——尽可能清晰地描述出来。当说到“钥匙……亦是陷阱”那句警告时,他的语气格外沉重。
莎拉的脸色随着他的叙述变得越来越凝重。“所以森林意志才会说她是‘毁灭的印记’?因为它预见到了密钥可能带来的一切?”
“不止。”赵磐的目光落在苏瑾沉睡的脸上,眉头紧锁,“那些虚灵阴影……‘织网者’早就盯上这里了。苏瑾的到来,可能给了它们一个‘坐标’,或者……一个可以‘寄生’的契机。”
就在他说出“寄生”这个词的瞬间,生命之泉平静的湖面,极其轻微地荡漾了一下。
圣所深处并非完全与世隔绝。大约半小时后,薇拉指挥官和艾瑟里安带着侦察小队返回,两人的表情都异常严肃。他们没有直接来生命之泉,而是被请到了根须圣所上层的议事厅——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商讨。
赵磐坚持要参加。在精灵医者确认他基本行动无碍后,莎拉搀扶着他,沿着盘旋向上的根须通道,来到了那间由活木自然形成的圆形议事厅。
厅内气氛压抑。奥利安德尔大长老坐在主位,几位精灵长老分坐两侧,薇拉和艾瑟里安站在中央,正在汇报。看到赵磐和莎拉进来,薇拉只是微微颔首,继续她的叙述。
“……净化者单位突然转向,放弃了已经架设到一半的相位扫描矩阵。”薇拉的声音冷静,但那只机械义眼的数据流显示她正在进行复杂的战术推演,“它们朝着东南方向的‘沉眠古林’去了,速度很快,目的明确。”
“沉眠古林?”一位精灵长老皱眉,“那里是上古战争遗留的禁区,森林意志的创伤最深处,能量场极其紊乱,连我们都很少深入。”
“这正是问题所在。”艾瑟里安接过话头,他的长弓斜背在身后,箭囊里的箭矢少了三支,“我们冒险尾随了一段距离,发现不止一队净化者。至少有四支小队,从不同登陆点出发,都在向沉眠古林集结。更奇怪的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:“我们在古林边缘,发现了这个。”
他拿出一块用防水布包裹的东西,小心地打开。里面是一截断裂的、约手臂长的暗紫色“藤蔓”。但这藤蔓没有植物纹理,表面覆盖着细密的、如同电路板般的能量纹路,断口处还有黏稠的、散发微弱腐臭的暗色液体渗出。它甚至在微微蠕动,仿佛拥有残存的生命力。
“虚灵造物!”一位长老失声低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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