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画面和信息碎片扑面而来:
……一个原始星球上,第一个懂得使用工具的猿人,抬头望向了星空,眼中倒映出Ω形状的星团……
……远古壁画上,祭祀们围绕着Ω符号跳舞,祈求神灵(播种者?)的眷顾……
……中世纪的炼金术士在笔记中描绘Ω,认为它是点石成金的奥秘……
……工业革命时代,Ω符号出现在某些秘密社团的图腾上……
……直到近现代,维克多·科恩和周淮安如何意外发现了Ω能量,并开始了狂妄的模仿和研究……
这些信息如同拼图,但都只是表象,不是“起源”。
她向着数据流的源头,那最古老、最深邃的黑暗深处“游”去。那里的信息更加混沌、更加危险,充满了宇宙诞生初期的狂暴法则。
终于,在意识即将被同化的边缘,她捕捉到了一段极其古老、残缺不全的意识回声,仿佛来自宇宙的第一声叹息:
【……吾等……非造物主……乃……‘花园’之……‘园丁’……】
【……Ω……非工具……乃……‘修剪’之……‘尺规’……】
【……‘钥匙’……乃‘花园’自生之……‘异卉’……】
【……‘锁’……乃‘花园’之……‘边界’……防‘异卉’……滋蔓……反噬……】
【……然……‘异卉’……亦为……‘生机’……剪除……或留存……两难……】
信息到此戛然而止,李薇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排斥力猛地推出了万识之库,重重摔回正陷入一片火海和爆炸的控制中心现实空间。
她的身体多处被灼伤,意识濒临崩溃,但嘴角却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。她找到了!Ω的起源!播种者的真正身份和矛盾!
“园丁”……“花园”……“异卉”……“尺规”……“边界”……
原来如此!一切都是一场关于“文明花园”的修剪与守护!而陈默,就是那株可能破坏花园平衡、也可能带来新生的“异卉”!
就在这时,一只被炸断的、仍闪烁着电火花的机械臂恰好落在她身边,断口处露出一个微小的、似乎还在工作的应急信标……
4. 意识漂流:记忆孤岛与回响召唤
维度乱流的深处,罗斯和格林的意识体在无尽的混沌中漂浮,如同迷失的星辰。那次强行突破“清理者”锚定场的冲击,让他们消耗巨大,意识变得支离破碎,记忆如同破碎的镜子,相互混杂。
罗斯时而觉得自己是那个在格子间加班到凌晨的普通程序员,时而又是那个在腐壤星球上抱着格林逃亡的幸存者。格林的意识则更不稳定,她作为生物学家的记忆、被菌类血清改造的经历、以及感知“回响之地”坐标的神秘体验,交织成一团乱麻。
他们失去了方向,那个作为目标的坐标早已消失在乱流中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一次次试图淹没他们。
然而,在那片混沌中,有两样东西异常稳固,如同风暴中的灯塔:一是罗斯手中始终紧握的(意识层面的紧握)那块沾染陈默印迹的金属片,它散发着微弱的、但恒定的幽蓝光芒,仿佛是他们与“家”的唯一联系;二是格林意识深处那个由频率定义的坐标,虽然无法指引方向,但其本身的存在,就代表着一种秩序,一种希望的可能性。
他们开始本能地尝试重组。不是强行恢复所有记忆,而是以那金属片的光芒和坐标频率为核心,将破碎的意识碎片重新吸附、整合。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,如同用胶水粘合摔碎的瓷器。
渐渐地,一个脆弱的、由两人意识碎片共同构成的记忆孤岛在乱流中形成了。这个孤岛不再试图容纳所有过往,而是聚焦于几个关键的点:陈默的牺牲、腐壤星球的危机、“回响之地”的召唤、以及……生存下去的共同意志。
孤岛的形成,让他们在乱流中获得了暂时的稳定。他们开始能够进行更清晰的意识交流。
“我们必须……回去……”格林的意识波动传来,虽然依旧虚弱,但比之前清晰了许多,“腐壤……杨……他们需要……信息……”
“如何回去?我们没有坐标……”罗斯回应道,感受着金属片那微弱的指引,但那指引如同罗盘失去了磁极,只有方向感,没有距离感。
“等……”格林说,“等一个……‘信号’……一个强烈的……共鸣……”
他们如同蛰伏的种子,在意识的乱流中耐心等待,依靠着彼此的存在和那点不灭的希望微光,抵御着四周无尽的虚无和混乱。他们知道,一定会有某个时刻,某个强大的意识波动或事件,能够穿透维度壁垒,为他们指引归途。
5. 暗网收缩:旧楼藏身与过往疑踪
地球,旧城区。陈默如同丧家之犬,在小巷中狂奔,直到肺叶如同火烧般疼痛,才敢躲进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箱后面,大口喘息。怀里的面包和水瓶早已在奔跑中挤压变形。
天边泛起了鱼肚白,城市即将苏醒,这意味着他的藏身难度将呈指数级上升。那个便利店外的西装男,像一片阴云笼罩在他心头。对方没有立刻追击,更像是一种猫捉老鼠的戏弄,或者是在布设更大的包围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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