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篡墨初试斩宿缘,旧景重现血涟涟。”
“方知‘投资’非一人,棋局之外棋手添!”
青衣人“青”的离去,如同他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,只在江眠的神格中留下那柄名为“篡改之墨”的文字短刃虚影,以及一堆关于叙事结构的碎片知识。这柄“墨刃”冰凉而沉寂,仿佛只是意识深处的一个幻象,但江眠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与自身混沌本质那奇异的共生关系,以及其中蕴含的、能够微妙影响“叙事脉络”的诡谲力量。
它不是用来劈砍的刀剑,而是用来…删改的笔。
博士、阿弃和林晚仍处于巨大的震惊与茫然中。青衣人的出现和他透露的真相,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——他们不仅是被观测的实验品,更是某个宏大叙事中的角色,而如今,似乎连这个叙事本身,也成了更高维度存在博弈的棋盘!
“他…他的话能信吗?”博士声音干涩,看向江眠手中那无形的“墨刃”虚影,眼神充满了忌惮,“这所谓的‘篡改之墨’,会不会本身就是一个…陷阱?”
林晚的数据化身光芒闪烁,快速分析着:“逻辑上,存在‘叙事流浪者’的可能性。如果‘故事’会被‘腰斩’,那么有极少数‘角色’凭借特殊机缘逃脱格式化,在叙事夹缝中生存,理论上是成立的。但他帮助我们动机…确实存疑。‘想看执笔者惊慌’,这个理由…”
“不需要完全相信。”江眠打断她,混沌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动摇,“工具,能用即可。”她的目光扫过三人,最终落在阿弃身上,“我们需要…测试一下这‘墨刃’的效力。”
她的感知锁定了阿弃。这个少年身上缠绕的因果线相对简单,却又因其“聆听”能力和融入的墨衡水晶而带有特殊性,是理想的测试目标。
阿弃感受到江眠的注视,浑身一僵,下意识地后退:“江…江眠小姐?”
江眠没有解释,意念微动,催动了那柄沉寂的“篡改之墨”虚影。
没有光华万丈,没有能量爆发。只有一种极其细微、仿佛冰层开裂的“咔嚓”声,在规则的层面响起。
江眠“看”到,一道连接着阿弃与远处某个微弱文明残骸(那是一个擅长音律、最终因“旋律触及禁忌”而毁灭的“谐律族”残骸)的、极其淡薄的“因果线”,被那无形的墨刃虚影…轻轻“抹”去了一小段。
这截因果线,本代表着阿弃的“聆听”能力与那个谐律族残骸之间一丝微弱的共鸣倾向。按照原有的“叙事”,阿弃在未来某个时刻,可能会因这丝共鸣而获得关于音律攻击的一点灵感。
而现在,这段“可能”被抹去了。
几乎在因果线被抹去的瞬间,阿弃身体猛地一颤,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茫然,仿佛脑子里某个模糊的旋律片段突然彻底消失了,但他自己甚至无法清晰回忆起那旋律是什么。同时,他与那个谐律族残骸之间那丝微弱的联系,也彻底断绝。
成功了!
这“篡改之墨”,真的能直接影响叙事底层的因果关联!
然而,就在江眠为这初步成功而心神微震,准备进一步探究之时——
异变陡生!
被抹去的那一小段因果线所在的位置,虚空并未恢复平静,反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点般,开始自主地、扭曲地蔓延、晕染开来!那被抹除的“因”,其消失本身,竟然催生出了新的、更加混乱、更加不可预测的“果”!
一幅幅破碎、扭曲、充满血腥气的画面,如同失控的幻灯片,强行涌入江眠、阿弃,甚至波及到博士和林晚的意识中!
他们看到了…
…在一个阴暗的、布满管道的空间里(依稀是潘娜西亚总部的下层),年幼的阿弃蜷缩在角落,瑟瑟发抖地看着几个穿着研究员制服的人,将他的朋友——另一个有“聆听”能力的少年,强行拖走,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和某种仪器运转的嗡鸣…
…看到了阿弃独自一人,在垃圾堆里翻找着废弃的能量节点,用满是油污和伤口的手,笨拙地组装着那个后来救了他多次的蓝光手套,眼中含着泪,却咬着牙不肯落下…
…甚至看到了更早之前,一个模糊的、穿着类似墨衡长袍的身影,似乎悄悄将一枚微小的水晶碎片,放在了还是婴儿的阿弃身边…
这些画面支离破碎,充满了痛苦、孤独与被遗弃的绝望,与阿弃平日里那带着点怯懦却又坚韧的形象截然不同!这是他内心深处,被刻意遗忘或压抑的…创伤性记忆!而抹去那丝与谐律族的共鸣因果,如同抽掉了一块关键的心理支撑,导致这些被压抑的黑暗记忆瞬间决堤!
“不…不要…不是我…”阿弃抱住了头,发出了痛苦的呜咽,身体蜷缩成一团,蓝光手套下的双手死死抠着地面(尽管地面是信息流构成的)。
博士和林晚也受到了冲击,那些充满负面情绪的画面让他们感同身受,脸色发白。
江眠混沌色的瞳孔微微收缩。她立刻停止了催动“篡改之墨”。那因果线上诡异的“晕染”停止了,但已被引出的记忆碎片和负面情绪,却如同泼出的污水,难以收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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