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杀纸人迎亲忙,白骨栈道血作妆。”
“旧郎未死藏新魄,假凤虚凰各怀伤。”
“井底冤魂声声泣,镜中倒影话凄凉。”
“莫信疯女救赎意,她本贪食恶鬼肠!”
江眠拖着博士,跌入那由苍白骨骼与暗红脉络交织的狭窄通道。
身后的光晕缺口倏然闭合,将“墟界”那令人窒息的咆哮与恶意彻底隔绝。一瞬间,极致的死寂笼罩下来,浓重得仿佛能压碎耳膜。只有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,在通道内壁产生微弱的回响。
这里的空气粘稠、冰冷,带着一股陈年墓穴般的土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…甜腻香气,如同腐败的花瓣混合着麝香,令人作呕又隐隐不安。通道的四壁并非静止,那些森白的骨骼——依稀可辨是人类的头骨、肋骨、肢骨——被一种仿佛活物的暗红色能量脉络如同血管般缠绕、固定,构成了这条向下延伸的诡异栈道。能量脉络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,提供着唯一的光源,映得江眠的脸庞半明半暗,那双异色的眼瞳在昏红的光线下,显得愈发妖异。
博士瘫软在地,剧烈地咳嗽着,断臂处的暗红能量似乎因为脱离了“墟界”主体而暂时稳定下来,但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般蠕动着。他抬起头,惊魂未定地打量着四周,声音嘶哑:“这…这是什么地方?‘墟界’的结构图里…从未标注过…”
江眠没有立刻回答。她闭上左眼,右眼的猩红微微闪烁,感知力如同触须般小心翼翼地向通道深处蔓延。冰冷的数据流在左眼视野中重新梳理,刚才强行读取“墟界”底层信息带来的精神冲击尚未完全平复,太阳穴传来阵阵针刺般的痛楚。那些失败的“载体”临死前的绝望哀嚎、研究员的疯狂呓语、“镜”的怨恨尖啸…如同潮水退去后留下的污秽残渣,粘附在她的意识边缘,试图将她拖入同样的疯狂。
“一个…‘漏洞’。”江眠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过度使用力量后的干涩,“或者说,一个被刻意隐藏的‘紧急通道’。标记的能量频率…非常古老,甚至可能在潘娜西亚建立之前就存在了。”
她回想起刚才信息洪流中那组异常有序的“信标”。设置它的人,对“影棺”和“墟界”的理解,远超博士和他的团队。是“影棺”的创造者?还是某个…更早的、未被记录的“逃脱者”?
“潘娜西亚之前?”博士挣扎着靠着一截凸出的、由肋骨构成的“栏杆”坐起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,“这不可能…‘影棺’是我们发现的…”
“是‘影棺’选择了你们。”江眠打断他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,“还是你们…惊醒了它?垃圾场建起来之前,下面埋的东西,你们真的清楚它的全部历史吗?”
博士张了张嘴,最终颓然沉默。这个问题,触及了他一直不愿深想的领域。潘娜西亚的崛起太快,对“影棺”的研究看似顺利,如今回想,每一步都像是被无形之手引导着走向深渊。所谓的“取代”计划,或许真如江眠所说,只是个可笑的陷阱。
江眠不再理会他,目光投向通道下方那无尽的黑暗。那甜腻的香气似乎更浓郁了些,夹杂着一种细微的、仿佛无数人窃窃私语般的杂音,从深处传来。
“能走吗?”她问博士,声音里没有关切,只有对“工具”是否还能使用的评估。
博士咬了咬牙,用剩下的手臂支撑着墙壁,勉强站起:“…可以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,沿着骨栈向下而行。脚下的骨骼触感冰冷而滑腻,仿佛覆盖着一层看不见的油脂。暗红脉络的蠕动带来轻微的震动,如同行走在某个巨大生物的血管壁上。
越往下,通道越开阔,四周的骨骼结构也越发诡异。开始出现一些完整的、被镶嵌在壁骨中的骷髅,它们保持着各种挣扎的姿势,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“注视”着通道中央,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闯入者。有些骨骼上还残留着早已碳化的衣物碎片,甚至能看到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饰品——锈蚀的怀表、断裂的玉簪、扭曲的金属徽章…
“这些…都是以前的‘沉淀物’?”博士声音发颤。他认出了一些衣物风格,属于潘娜西亚早期失踪的研究员。原来他们并非完全被“墟界”吸收同化,有一部分,被“堆放”到了这里,构成了这条通道本身!
江眠的指尖拂过一具骷髅那扭曲的手臂骨,左眼数据流快速扫描。“时间跨度极大。最早的…骨骼形态有差异,可能不是现代人。”
这个发现让她心沉。轮回的次数,远比想象的更多,更久远。“影棺”的存在,可能远超人类文明的历史。它究竟是何物?为何会选择地球,选择人类作为它轮回的“养料”?
就在这时,那窃窃私语声变得清晰起来,汇聚成一段诡异而缥缈的童谣,仿佛由无数孩童的声音在远处合唱,腔调扭曲,带着渗人的笑意:
“七个纸人抬花轿,新娘哭来新郎笑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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