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窃忆针,夺魂忙,反为他人做嫁裳。”
“痴情郎,葬己身,方知新娘早易魂。”
“裂痕非门亦是阱,千年棋局……谁执子?”
萧忆的意识在剧痛与冰寒中沉浮,如同暴风雨中即将熄灭的残烛。林默被吞噬的最后一幕,以及那潜藏在远古残念深处的、充满恶意的“注视”,如同两道冰冷的毒刺,深深扎入他由记忆构成的灵魂核心。
他强行收敛几乎要溃散的意识,将那缕从苍白嫁衣裂痕中带回的、带有古老执念的“印记”紧紧包裹。这印记微弱,却像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一盏幽绿鬼火,带来一丝方向,也映照出更深的恐怖。
衣冠冢洞窟内,死寂得能听见尘埃落定的声音。
那套苍白嫁衣已重新落回暗红石板,胸口的裂痕依旧存在,却不再散发吸力,只是偶尔闪过一丝苍白的电光,如同沉睡巨兽平稳的呼吸。它静静地躺在那里,却比之前疯狂舞动时更令人心悸,仿佛在酝酿着什么。
光裔体表的纯白光芒黯淡了许多,数据流长剑低垂,他的系统仍在疯狂分析刚才那超越认知的一幕,尤其是裂痕最后调转方向吞噬林默的异常现象,以及其中蕴含的、近乎“规则”层面的力量。威胁评估不断刷新,却始终无法得出确切结论。
阿芷手中的幽蓝长枪依旧紧握,浅灰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嫁衣和周围,她受损的能量体微微波动,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。陈博士瘫在远处,面如死灰,身体因恐惧而轻微颤抖,先前对力量的贪婪已被近乎崩溃的恐惧取代。
没有人说话,劫后余生的庆幸被更大的疑云和不安取代。林默的疯狂、远古新娘的残念、裂痕的异变…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深邃、更加危险的谜团。
萧忆知道,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,消化那缕印记中的信息,并修复自身的创伤。但就在他试图悄无声息地撤离这片意识空间时——
“嘀嗒……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水滴落入清泉的声音,突兀地在洞窟内响起。
不是来自嫁衣,不是来自任何实体,而是……来自空间本身?
紧接着,在洞窟中央,那片因为之前能量冲击而显得格外扭曲的空间区域,一点柔和的、如同月华般的光芒亮起。光芒中,无数细密的、银白色的丝线凭空浮现,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,开始飞速穿梭、编织。
它们交织、缠绕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。
光裔和阿芷立刻进入战斗姿态,陈博士也惊恐地缩紧了身体。
萧忆更是心头一紧,他能感觉到,那些银白丝线上,散发着一种与“窃忆针”同源,却更加精纯、更加磅礴的力量!那是……“归寂”之力?不,似乎又有所不同,更加古老,更加……包容?
几个呼吸之间,银白光丝编织完成。
那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。她穿着一袭简约的月白色长裙,裙摆无风自动,如同流淌的月光。她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,看不真切,只能感受到一种跨越了千古的宁静与沧桑。她手中没有武器,只有一枚悬浮的、不断旋转的银梭,梭子上缠绕着无尽的银白光丝。
她静静地站在那里,仿佛与整个洞窟,与那套苍白嫁衣,甚至与这片空间的古老历史融为一体。
“织……织娘?”云澈虚弱而震惊的声音从角落传来,他挣扎着想站起来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,“您……您怎么会苏醒?并降临于此?”
被称为“织娘”的女子微微侧头,光晕下的目光似乎扫过云澈,带着一丝淡淡的叹息:“小云澈,此地因果纠缠,时空褶皱,更有‘旧线’断裂,‘新线’萌生……惊动沉睡,亦是必然。”
她的声音空灵悦耳,却带着一种抚平躁动的奇异力量,连空气中残留的狂暴能量余波都似乎平息了几分。
然后,她将“目光”投向了那套苍白嫁衣,更准确地说,是投向了嫁衣胸口那道裂痕。
“婉清的‘残妆’……终究还是被惊动了。”织娘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追忆与遗憾,“林默那孩子……执念太深,反误了卿卿性命。”
她又将目光转向光裔和阿芷,最后,那柔和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,穿透了虚空的阻隔,精准地落在了萧忆那隐匿的意识体之上!
“还有你……来自异处的‘窃忆者’。”织娘的声音依旧平和,却让萧忆瞬间如坠冰窟!“你身上,缠绕着太多破碎的‘线’,沾染了‘画家’的污彩,更携带着……一丝婉清最后的‘灵引’。”
萧忆感觉自己的一切仿佛都被看穿,无所遁形!这个“织娘”是谁?她似乎知道“观测者”(画家)的存在!她知道远古新娘(婉清)和林默的过往!她甚至能轻易发现隐匿状态下的自己!
“不必惊慌。”织娘似乎看出了萧忆的恐惧,轻轻抬手,那枚旋转的银梭散发出更加柔和的光晕,“吾乃‘织忆娘’,司掌万物记忆之流转,维系因果之平衡。并非你们的敌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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