吞噬了两名精锐清除者和“判官”部分能量后,江眠体内的力量如同沸腾的墨海,黑暗更加粘稠深邃,甚至在她无意识移动时,身后会拖曳出短暂的、扭曲光线的残影。她的感官被放大到极致,黑水镇每一寸土地的腐朽,每一缕风中携带的铁锈与微弱的、来自地下的腥甜气息,都清晰无比。
但与之相对的,是脑海中越来越频繁的尖锐嗡鸣,以及碎片化的、不属于她的记忆闪回。有时是“根源”那混沌低语带来的疯狂呓语,有时……却是萧寒被脉冲光束贯穿时,那双惊愕而逐渐黯淡的眼睛。每一次闪回,都像一根烧红的铁钎刺入她的神经,让她涌起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戾冲动。
“闭嘴……都给我闭嘴……”江眠低吼着,用力按压着太阳穴,指甲几乎要掐入皮肤。她不是在对抗“根源”,而是在对抗自己内心深处那片正在疯狂滋生的黑暗。萧寒的“死”,像是一把钥匙,打开了她一直用理智勉强封锁的潘多拉魔盒。
判官临消失前的话如同诅咒般回荡:“样本标记……”潘娜西亚,这个神秘的组织,像隐藏在幕后的蜘蛛,织就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。他们似乎对“影蚀”之力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,甚至……觊觎。
镇子深处,“山神肚子”的方向,那股若有若无的牵引力越来越强。不仅仅是“根源”的呼唤,似乎还有别的什么……一种冰冷、僵硬,带着诡异喜庆感的波动,夹杂在腐朽与血腥之中。
江眠朝着那个方向前行,脚步落在废墟间,悄无声息,如同真正的幽灵。
越靠近镇中心,周围的建筑保存得反而相对完整,只是蒙着厚厚的灰尘,窗户大多破损,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不速之客。街道上开始出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——散落的、被踩踏过的纸钱,还有偶尔挂在歪斜门框上的、褪了色的破损红布条。
空气中那股腥甜气息越发浓郁,混合着陈年灰尘和一种……类似劣质胭脂的香味,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。
拐过一个街角,江眠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前方十字路口中央,竟然摆放着一顶猩红的纸轿子!
轿子做工粗糙,是用竹篾和红纸糊成的,如同民间丧葬时烧给死人的祭品。但此刻,这顶纸轿子却诡异地矗立在现实世界的街道上,轿帘低垂,里面似乎坐着什么东西。轿子旁边,还站着四个纸人!它们约莫半人高,脸上涂抹着夸张的腮红和空洞的笑容,穿着纸做的、颜色艳俗的短褂,姿势僵硬,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。
一股寒意顺着江眠的脊背爬升。这些纸人纸轿,散发着与“影蚀”、与潘娜西亚都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——阴冷、死寂,却又带着一种扭曲的“生机”,仿佛有某种意志附着在这些脆弱的躯壳上。
就在这时,一阵若有若无、腔调古怪的童谣,随风飘了过来,断断续续,如同鬼魅的低语:
“纸做轿,红堂堂,纸扎人,抬新娘……”
“新娘不说话,盖头底下骨沙沙……”
“抬进坟,不是家,夫妻对拜……魂留下……”
“嘻嘻……魂留下……”
童谣的声音尖锐扭曲,充满了不祥。
江眠眼神一厉,周身的黑暗能量微微鼓荡。她可不相信这是什么民俗表演。
似乎是感应到她的存在,那四个静止不动的纸人,突然齐刷刷地、僵硬地转动脖子,空洞的眼眶“看”向了江眠所在的方向!它们脸上那夸张的笑容,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渗人。
紧接着,纸轿的帘子无风自动,微微掀起一角。江眠瞳孔骤缩——轿子里坐着的,也是一个纸人!一个穿着纸嫁衣,戴着红盖头的女性纸人!盖头下,本该是脸的位置,却是一片空洞的黑暗。
“咯吱……咯吱……”
四个抬轿纸人动了起来,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它们抬起那顶猩红的纸轿,迈着僵硬而统一的步伐,朝着江眠“走”了过来!速度不快,但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。
同时,街道两旁的破败房屋里,窗户后,门缝中,开始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模糊的纸人身影,它们都用那种空洞的眼神“注视”着江眠,无声地包围过来。
“装神弄鬼!”江眠冷哼一声,心中暴戾的情绪正无处发泄。她抬手一挥,一道凝练的黑暗冲击波如同利刃般扫向那顶纸轿和抬轿纸人。
然而,预料中纸屑纷飞的场景并未出现。黑暗冲击波在接触到纸轿的瞬间,竟然像是穿过了一层幻影,直接穿透了过去,将后方的一堵残墙轰成了齑粉。而纸轿和纸人毫发无伤,依旧不紧不慢地逼近。
物理和能量攻击无效?
江眠眉头紧蹙。这些鬼东西,似乎存在于某种与现实交叠的诡异维度。
纸轿在离她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。抬轿纸人放下轿子,分立两侧,保持着僵硬的笑容。轿帘再次掀开,那个穿着嫁衣的纸人新娘,缓缓地、用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,“走”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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