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丹堂病房,次日清晨。**
“吱呀——”
沉重的木门被推开,清晨微凉的空气裹挟着更浓郁的苦药味涌入。两名执法弟子面无表情地踏入,但今日,他们身后却跟着一个纤细的身影——苏晚晚。
她低着头,双手紧紧捧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一个白瓷药碗,袅袅热气升腾。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脚步虚浮,几乎不敢抬头看石床的方向。昨夜的意念冲击和随之而来的恐惧、猜疑,让她一夜未眠,眼睑下是浓重的青影。
“苏师妹,王长老特赐‘九转回魂丹’化入汤药,命你亲自服侍林师弟饮下。”为首的执法弟子声音平板无波,侧身让开,“长老有令,务必亲眼看着师弟服完。”
“是…是。”苏晚晚的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她慢慢挪到石床边,目光终于触及床榻上的林守。
仅仅一夜未见,林守的面色似乎更灰败了,嘴唇干裂毫无血色,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,胸口那可怕的伤口在薄被下显出狰狞的轮廓。这与昨夜意念中传递的画面几乎完全重叠!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。
“师…师兄…”她哽咽着,努力控制不让眼泪掉进药碗里。她颤抖着拿起药勺,舀起一勺浓黑的药汁,小心翼翼地递到林守唇边。
就在这时,林守似乎被惊动,眼皮极其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。那眼神浑浊、涣散,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,仿佛随时会熄灭。他虚弱地张开嘴,任由苦涩的药汁流入喉中。
苏晚晚的手抖得更厉害了。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昨夜那冰冷的“不安”感,不去想王长老赐药背后可能的含义。眼前的师兄,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让她所有的怀疑都显得那么残忍荒谬。或许…或许那真是自己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?或许师兄真的只是在用残存的本能挣扎求生?
她机械地一勺勺喂着药。当最后一勺药汁即将喂入时,林守那只搁在薄被外、缠满渗血绷带的手,极其轻微地、似乎是无意识地**动了一下食指**。指尖恰好极其隐蔽地、快速地**划过苏晚晚托着碗底的手指**!
一股微弱到极致、却冰冷刺骨的意念,如同冰冷的钢针,瞬间刺入苏晚晚的指尖!
**【画面】:昨夜那粒被扰动的泥土微粒!**
**【意念】:** “药…有异…信我…”
这意念比昨夜更加微弱,更加短促,几乎一闪而逝,带着一种强行凝聚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急迫!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传递出的警告!
苏晚晚浑身剧震!手中的药碗差点脱手!她猛地咬住下唇,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惊呼出声。指尖那冰冷的触感还未消散,与昨夜意念中的冰冷不安感完美契合!这不是幻觉!师兄在用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警告她!这药…有问题!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,瞬间让她清醒过来。王长老…执法弟子…亲自赐药…亲眼看着服下…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成一条冰冷刺骨的锁链!她感觉自己坠入了无底寒潭。
“师妹,怎么了?”执法弟子冰冷的声音响起,带着审视。
“没…没什么…”苏晚晚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,声音带着哭腔,但这次是真实的恐惧,“看师兄…太痛苦了…”她低下头,掩饰眼中的惊涛骇浪,继续完成喂药的动作,只是动作更加僵硬。
药,终于喂完了。
林守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,重新陷入沉寂,呼吸微弱。
“长老之命已毕,师妹请回吧。师弟需要静养。”执法弟子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。
苏晚晚失魂落魄地捧着空碗,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带离病房。离开的瞬间,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石床上那“濒死”的身影,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被冰冷的决绝取代。
师兄在用命赌!她必须做点什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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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执事堂密室,气氛凝滞如铁。**
王长老枯坐于地,面前悬浮的血煞引玉简血光明灭不定,比昨日更加躁动。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玉简中心,那里,一丝极其细微、几乎难以察觉的**精纯骨炁**如同顽固的污渍,死死嵌在玉简传递回的“极度虚弱”信号之上。
“哼…好个‘九转回魂丹’…”王长老的声音嘶哑,带着压抑的暴怒,“药力入体,阴煞如沸!血煞引感应到的‘濒死’之象,此刻应当剧烈波动,痛苦挣扎才对!”
然而,玉简传递回的感应呢?
那“极度虚弱”的信号,在丹药入体的瞬间,确实剧烈地“挣扎”了一下,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鱼!但仅仅一瞬之后,那挣扎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扼住,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,迅速“平息”下去,重新回归到一种…**刻意维持的、濒临崩溃边缘的“虚弱平稳”状态**!
这种“平稳”,在药力催发阴煞的背景下,显得无比诡异,无比虚假!就像一具明明被烈火焚烧的尸体,却硬要装成自然腐朽的模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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