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去屏城外的王氏别苑住几天吧。应该离这里也不远了。”
何琰果断的说。
林昭似是想起了什么,点了点头。
我也点了点头。
林昭需要尽快恢复,在外面住不利恢复,而且也会很容易被刘怀彰发现。
到时没有家族的及时庇护,也会比较危险。
屏城。
我暗暗想着。
那是雍王的属地王城。
也是整个西境最繁华、最深不可测的所在。
看来此行,终究是要在西境再次会一会这位雍王殿下了。
如今,乌沉木找到了。
就在刚才那个守备森严的军大营里,那些价值连城的木头堆积如山。
可是,证据呢?
空口无凭。
我们总不能扛着一根几百斤重的乌沉木,翻山越岭一路扛回京城去见陛下吧?
且不说这路途遥远,单是那乌沉木本身,除了证明有人走私,并不能直接指证幕后主使便是雍王。也不能直接证明西境有乌沉木。
若是陛下派了钦差大张旗鼓地过来查,恐怕连屏城的城门都进不去,那些木头早就被转移或者一把火烧个干净。届时,反倒给扣个“朝廷无故猜忌藩王”的口实,稍有不慎,便是兵连祸结,西境大乱。
这绝非陛下想要的结果,也不是三郎君想要的结果。
我们要找的,是那种能让雍王无法抵赖,却又不敢轻易撕破脸的“得体”证据。
或许是一本详细记录了乌沉木进出账目的私账,或许是一封往来于西境与屏城之间的密信,又或许是一份标注了运输暗道的舆图。
这些东西,必定藏在雍王府最隐秘的角落,或者就在那位世子刘怀彰的贴身之处。
只有拿到了这些,才能在谈判桌上占据主动,让雍王在保全颜面和交出利益之间,不得不乖乖选择后者,将乌沉木乃双手奉上。
这才是权谋场上的杀招,不见血,却封喉。
“马上出发。”我当机立断,收回了发散的思绪。
林昭虽然解了毒,但身体虚弱,根本无法行走。
只能由何琰背着走。
夜色掩护下,我们放轻了脚步,像三道幽灵般一点点远离了那个危机四伏的大营。
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追兵的动静,何琰才发力狂奔起来。
我也提气跟上,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,夹杂着草木的清香。
那种压抑在胸口许久的沉闷感,随着距离大营越来越远,终于消散了几分。
一口气奔出了约莫三里地,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。
不再是那种遮天蔽日、令人窒息的密林,也没有了那种时刻担心脚下踩到毒虫的紧绷感。
此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,是一片开阔而宁静的田野。
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,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,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铺在黑丝绒般的大地上。
“就在这儿歇会儿吧。”何琰喘着粗气,脚步踉跄了一下。
到底是强弩之末,背着一个大活人狂奔数里,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。
他走到溪边,小心翼翼地将林昭放下,然后毫无形象地仰面躺倒在草地上,胸膛剧烈起伏着。
我也在一旁坐下。
此时正值深秋,南朝的秋夜并不萧瑟,反而透着一股子丰腴的生机。
借着月色望去,溪水对岸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农田,这里的田地被整治得极为精细。
水田里的稻谷早已收割完毕,留下一茬茬整齐的稻桩,在夜风中散发着干燥的稻草香气。
田埂上种着两行桑树,虽然叶子落了大半,但那虬曲的枝干依旧透着一股子古朴的韵味。
远处隐约可见几处茅屋散落在田间,屋顶的茅草修葺得厚实整齐。
虽然没有灯火,却透着一股安宁祥和的人间烟火气。
更远处,是起伏的丘陵,即便在夜里看不真切,也大约看得出是果树,有可能已挂着果实。
这里不像陵海城那般多风浪,也不像京师那般拥挤喧嚣。
这里的西境,没有想象中的荒凉,倒是透着富庶与闲适。
林昭瘫坐在地上,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片田野,眼眶竟然又有些湿润了。
“终于回到正常的世界里了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,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。
“我第一次觉得,这种有人烟的地方真好!
哪怕是看见这稻草桩子,我都觉得亲切得想哭。”
他转过头,看着那片收割后的土地,眼神里流露出渴望。
“我们一会儿去挖点什么吃吧?这田里肯定有遗落的红薯,或者有什么瓜……”
说到吃,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。
咽了口唾沫,开始掰着手指头数。
“我好怀念家里的‘金齑玉脍’,那是用最鲜嫩的鲈鱼切成薄片,蘸着金黄色的橙丝酱吃,入口即化;还有那‘鸭汤饼’,汤头要用老鸭炖足三个时辰,面片要擀得薄如蝉翼,上面还要印上梅花印……哪怕是街边的一碟环饼,此时若是能给我咬上一口,我也死而无憾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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