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猜为什么初代巫女是异瞳，并且是黄色和绿色？”
苏寻紧绷的下颚被愠怒塑出形状，不等梨梦说出她的猜测，便打断了陈澜的话。
”因为初代巫女是取了沙兽基因，和人类自交而生的怪物。“
陈澜的额头立刻青筋暴起，怒火中烧地瞪着她，眼珠都快撑破了。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！你还想不想在巫族混了！你个孬种！”
陈澜的动作幅度太大，清桐只能把她箍住，才能勉强让她保持原位。
苏寻抿唇直视怒气冲天的陈澜，心底的哀叹不绝于耳。
她上前径直看进陈澜的眸底，轻轻开口，“难道不是吗？因为人兽交配大概率是死胎，所以才选择了基因嵌合法，为了完全保证人类的特征，所以她只能自交。”
“啊——，不是的，巫女是天神的化身，不是自交，更没有取沙兽的低等基因！”
两人互不相让，火药味迅速在屋内蔓延开。
TUNG挠了挠眉心，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，“什么是自交？”
陈澜侧身瞪了她一眼，TUNG回头满脸无辜地看着梨梦。
“就是近亲结婚产子，然后不断克隆，在无数克隆体中，选择出基因嵌合实验最成功的那一个。”
苏寻笑着望向陈澜，挑衅的视线扫过她全身每一个角落。
TUNG认真地想了想，觉得这不算生物学层面的自交，依然是杂交范畴的，只是在伦理学层面不被认可罢了。
“嗯，明白了。”
“唉，这么说的话，其实巫女有当β星首脑的潜质，因为身上有β星三个智慧种族的基因，能够团结所有种族。”
梨梦的话语如羽毛飘落在河面上，却在苏寻脑中激起了千层浪。
“你说得对，一开始摩多人的野心就是称霸全球。但后来，被α星的来使干扰了，便只能蜗居一隅。”
陈澜很直接地承认了这一点，苏寻的剪影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变得悠长。
“那现在呢？”
清桐直愣愣地盯着陈澜，眼尾的一点痣在光影下分外清晰。
“现在？当然是安心建设整个摩多领地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
TUNG玩味地打量着屋内的光景，语气轻佻，像在挑衅，又像是回味。
“信不信在你。”
清桐把禁锢她的手枪收回，递到TUNG手心里，冰凉的温度在两人手心处交叠。
僵持的气氛逐渐缓和，陈澜揉了揉发红的太阳穴，拖着双腿走到桌边，撑着桌沿慢慢坐下。
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惊雷，约莫是快落雨了。
“这个帐篷防水吗？”
陈澜抬起头望了眼横梁，刺眼的光线映入眼帘，目光呆滞了片刻。
“防水的，不然巫族人也不会住帐篷。”
“好高级啊。”
“不会漏雨的，放心吧。”
苏寻拍拍梨梦的肩，冰凉的环境竟生出了几分温馨。
TUNG和清桐对视一眼，TUNG便从小巧的背包中，翻出一支药膏，走上前递给陈澜。
“这是？”
“刚刚多有冒犯，这是治擦伤的，跌打损伤也能用上，收着吧。”
陈澜微微垂眸，低声说了句感谢。
清桐坐到她的对面，垂眸睨着她的眉眼。
苏寻的手从梨梦肩膀移开，撑着下颔若有所思。
帐篷外雨声淅淅沥沥，伴着惊雷飘落在垂帘上，发出滴答的声响。
“你有什么头绪吗？”
清桐摇头，她到现在都没想清楚，为什么会选她当傀儡，明明自己和巫女毫无关系。
TUNG蹙眉冥思着，脑海中闪过棠雨休的话。
Eagle坐在天台上仰望星空，丝毫不在意自己需要赶时间进虫洞救人。
她镇定地坐在高台上，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这里跳下去。
“TUNG，你想过自己为什么被选中吗？”
那时的自己没有回答，只是一贯地沉默。
“我想，最高维度的我们俩，很可能是世界的主宰，你相信吗？”
TUNG不相信，但也未曾出声反驳她。
“我知道你是不信的，但我很想去看看高维的世界，我想亲自印证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嗯，我支持你。”
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模糊了维度法则，没有提起低维和高维的天然壁垒。
“快去吧，到时候没救成你的同位体，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“好，我走了，保重。”
Eagle笑着注视好友的每一个脚步，像等待孩子长大的母亲一样，祥和地凝视着她。
回忆到这里，TUNG莫名就想落泪了。
“我觉得还是跟维度穿梭的起源有关，我俩，还有高维度的清桐，我们都是钥匙。巫族或许也有这样的钥匙，只不过功能和我们不一样。”
清桐点头，算是认可这个观点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巫女是另一种钥匙？或许也跟虫洞有关？”
“嗯，但只是我的猜想。”
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，陈澜没能听清她们的私语。
帐篷外的雨逐渐小了，打在屋顶的雨滴声渐渐停歇，陈澜走到门口掀开帘子，探头望了一眼，雨水立刻洒进她的眼眶里。
她缓缓抬手，将微凉的液体从脸上拂去，被雨水洗涤过的黑眸颤动着，如星点坠入深潭，漾起微弱的涟漪。
与此同时，开往银河系的飞船上。
巫玥正通过傀儡的眼睛，俯瞰整个β星的动静。
傀儡正处于一个巨大的热气球上，飘浮在草原上空，俯视这片土地孕育的生物。
“陈澜应该是成功了，不然她早就跳脚得向我电话轰炸了。”
巫玥从监控眼走下，回到头等舱的按摩椅上，揉着太阳穴冥想。
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大麦哲伦星系，她去那里只是为了挖矿，顺便探寻母亲的踪迹。
毕竟，如果她能回来，自己也就不用当这劳什子的巫女了。
虽然陈澜总说她坑娘又坑爹，但能让自己脱离苦海之事，凭什么只能长辈干呢？
想到这，巫玥的脸上浮现出祥和的微笑。
整座飞船是无人驾驶的，操控舱只有一位机长守着，他是巫女最忠实的仆人，巫玥对他的专业技术很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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