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抚养？”
苏寻诧异地睨了她一眼，莞尔露出尴尬的笑容。
“巫女当然是吃百家饭，哭百家坟，没有让个体承担抚养责任的说法。”
“哦，那她是什么时候跑路的？我是指上一任巫女。”
“这个嘛，”苏寻微微侧身，望向远方蔚蓝的长空，“在巫女10岁的时候吧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。”
“巫女现在多少岁了？”
“额，”苏寻有些迟疑，挠了挠后脑勺，踱步至清桐身后，“可能二十？我不确定。”
“但我看见的巫女是个小孩子，十三四岁，豆蔻年华的模样。”
苏寻再次抿唇，纤眉微蹙，“那不是巫女，只是一个傀儡罢了。”
清桐和TUNG侧身对视一眼，“巫女也失踪了吗？和她妈妈一样？”
TUNG的嗓音和清桐略有不同，苏寻立即找到了分辨她俩最迅速的方法。
苏寻撅嘴转了转眼球，“嗯”的声音微乎其微，只有梨梦听到了她的回答。
“唉，看来问你是行不通了，把外面那位女巫喊进来吧。”
TUNG镇定地看向苏寻的眼底，将她全身的微动作、微表情都尽收眼底。
“你说陈澜？”
“我不知道她叫什么，反正就是清桐昏迷前最后见到的那位女巫。”
“奥，她是祭司，我们一般不称巫族人为‘女巫’。”
“好的，抱歉。”
TUNG微微躬身，眼神仿佛做出了“请”的动作。
苏寻望了眼梨梦，她正拧眉思索着什么，完全没注意自己的目光。
僵持片刻后，苏寻垂下黑亮的眼眸，转身去寻陈澜了。
陈澜面色如故地走进帐篷，梨梦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出来，专注地盯着她。
TUNG见大家都保持沉默，便首先开口，打破尴尬的气氛。
“你把我召唤来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陈澜莞尔一笑，脱下祭司袍拿在手上，啧了一声。
“我需要一个新的傀儡，巫女消失很久了，她留下的这个远程共感仿生人，已经远远和她的年龄不符了。”
“所以？我也没法帮你制造仿生人啊？”
TUNG觉得她在故意卖关子，没有真心解答自己的疑惑。
“别着急，还没说到重点呢。”
陈澜围着清桐和TUNG来回踱步，布料随着行走的步伐，发出刺啦的摩擦声。
清桐莫名生出一丝寒意，却无法描述这种感觉。
“我想让她当我的新傀儡，一个真实的人，而非一个共感仿生人。”
陈澜的手掌从左侧攀上清桐的肩胛骨，让她的身体无端产生一阵颤栗。
TUNG伸手将她的手掌拍离清桐的后背，蹙眉微微愠怒地盯着她。
“你失败了吧？”
TUNG说着便将清桐揽入臂弯，两人搭起肩膀，目光齐齐地瞪向她。
苏寻和梨梦站在一起，满面愁容地看着她们，梨梦的心事更是直接写在了脸上。
陈澜察觉到气氛逐渐紧张，不自在地眨了几下眼。
“没有，我只是改变主意了。”
TUNG和清桐对视片刻，均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不相信。
“我觉得这个办法太容易被识破了，还是仿生人好用。”
“你觉得我们是傻瓜？”
梨梦越听越觉得有口气闷在胸上，无语之余又让她有些气愤。
“你们不信，我也没办法。”
陈澜将巫师袍穿好，在米黄的灯光下摊开双手，连掌心的纹路都在光下清晰可见。
TUNG无奈地摇头，踟蹰地退了两步，不慌不忙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，对准了陈澜的额头。
“？”
陈澜没有出声，但脸上似乎写满了问号。
清桐站在旁边嗤笑出声，对她的这般反应很感兴趣。
“为什么不说话了？”
清桐幸灾乐祸地问着，TUNG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，嘴角忍不住上咧。
“这是巫族的领地，拿热武器算什么本事？”
TUNG靠在墙边轻轻跺脚，“难道你们巫女不靠热武器，就能以德服人？”
“你！”
陈澜本想怒骂几句，怄气的同时，隐约意识到这人在套她的话，便硬生生把怒气憋了回去。
“哈，祭司大小姐，把你妹妹消失的原委从实招来，否则，我们才不会管你的族群会说什么，你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帐篷！”
TUNG说着便快步走上前，将银柄手枪抵上她的太阳穴。
陈澜的大脑瞬间僵了，五指不住地颤抖，不知道该往哪放。
清桐见她这个样子瞬间解气了，在旁边不停煽风点火，“把手举起来啊！有没有当人质的自觉啊？”
陈澜从轻微的喘动，慢慢变成了大喘气，双手没有举上头顶，只是垂于两侧，不停颤动，像正在发作的帕金森病人一样。
苏寻双手交叉垂于胸前，蹙眉注视着三人的举动，没有上前阻止的意向。
“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！胆敢对巫族祭司不敬！”
清桐呸了一声，满不在乎地盯着她。
梨梦却突然岔开话题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。
“话说，大祭司应该不是巫女吧？这是两个职位吧。大祭司管理所有祭司，也就是神职人员，而巫女管理整个摩多族？”
陈澜听完她的一通猜测，原本紊乱的气息，却逐渐平稳下来。
“是两个人，又怎么样呢？”
清桐上前抢过TUNG手中的枪柄，将枪头直接摁在陈澜的额骨上。
陈澜一阵吃痛，心想自己的脑门绝对留下红印了。
“好好回答，不要囫囵吞枣。”
在两人僵持的时候，苏寻走上前，将陈澜的巫师袍褪下，取出口袋里的传声筒。
“嘶，忘了这茬，你没有对外求救吧？胆小鬼。”
清桐挑眉阴阳怪气地挑衅她，陈澜愠怒之余，竟生出了几分无语。
帐篷内灯光昏黄，人影高低错杂，与外面黄昏的盛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你猜的没有错，只是巫女除了统治摩多人，严格来说，她还统治所有沙兽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？沙兽会听她的？”
陈澜忍不住轻笑，望向清桐的目光，竟含了几丝悲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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