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哥,”徐妙云抬起头,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,满是信任,“这是我所有的钱了。母亲说,你现在是在做大事。你拿去用吧。够……够吗?”
整个书房,雅雀无声。
徐允恭,震惊地看着这箱巨款,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。
而徐增寿,那张本就有些发红的脸,此刻,更是腾的一下,红到了耳根!
他看着桌上,自己那可怜兮兮的二十两银子。
再看看,自己九岁的妹妹,随手就抱出来的一大箱子金银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感,直冲头顶!
他一个大男人,活了十七年!
竟然,还不如一个九岁的小丫头?!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突然想起来!”
徐增寿站起身,椅子都被他带倒了,“我……我晚上约了人!先走了!”
说完,他也不等众人反应,便像头也不回地,冲出了书房,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徐增寿跑了。
徐景曜的心里则是暖烘烘的。
他揉了揉妹妹的头:“傻丫头,四哥怎么能要你的钱。快拿回去。”
“不!”徐妙云却很执拗,“我不要。四哥不拿,我就……我就扔到湖里去!”
“你这……”
“咳。”一直沉默的徐允恭,终于开了口。
他的脸色很复杂。
“妙云,你先回去。”他温和道,“这钱……四哥替你收下了。他若真敢弄丢了,我打断他的腿。”
“嗯!”徐妙云这才露出了笑容,蹦蹦跳跳地跑了。
徐景曜看着大哥,有些不解:“大哥,你……”
“我还是不同意你去做生意。”徐允恭打断他,缓缓地坐下,“但是,妙云说得对。你现在,是在做大事。”
“不过……光靠妙云这点钱,不够吧?”
“是……是还差很多。”徐景曜老实承认。
“我这里,也可以拿出一部分。”徐允恭说道。
“真的?!”
“但是,”徐允恭看着他,“你必须,老老实实地告诉我。你,到底要这钱,做什么?”
徐景曜知道,再想糊弄,是过不去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他决定,再骗一次大哥。
“大哥,”他压低声音,凑了过去,“此事,本是机密。我……我这生意,不是我一个人做的。”
“还有谁?”
“还有……太子殿下。”
“!!”
徐允恭的瞳孔一缩。
“您想啊,”徐景曜开始了他那套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的忽悠大法,“我为何要冒着风险,去搞那牛痘?”
“我这番辛苦,太子殿下,全都看在眼里。他……他也有意,与我一同,做些利国利民的营生。这汤泉会馆,便是第一步。”
“殿下……殿下他……也会入股。”
这番话,半真半假,虚虚实实。
“太子殿下……”徐允恭被这块金字招牌砸得是晕头转向。
如果,连太子殿...下,都参与其中。
那这,就不是生意了。
这是国事!
“……好。”徐允恭吐出了一口气,“我明白了。明日从账房,支五千两银子给你。”
是夜,三更。
徐景曜刚把自己那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,准备上床睡觉。
房门,又被人砰的一声,给撞开了。
徐增寿带着一身的寒气和酒气,冲了进来。
他一言不发,将一个沉甸甸的大钱袋,扔在了徐景曜的床上,砸得床板都咯吱作响。
“拿去!”他的声音,又累又哑,还带着几分愤愤不平。
“二哥?你这是……”徐景曜看着那鼓囊囊的钱袋,愣住了。
“哼!”徐增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抓起茶壶,也不管是冷是热,对着壶嘴,就咕咚咕咚灌了半天。
“别提了!”他抹了把嘴,开始了大倒苦水。
“我刚才,去找我那帮好兄弟借钱了。”
“他娘的!一个个,平日里,称兄道弟,喊得比谁都亲!说什么两肋插刀,同生共死!”
“可一提借钱两个字,立马,就变了脸色!”
“那个张老三,上个月,还拉着我的手,说我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大哥。今晚,我刚开口,他就说他家婆娘管得严,一文钱都拿不出来!”
“还有那个李麻子!前天还跟我借马,我二话不说就借了!今天,他就跟我哭穷,说他家老娘病了,药都快吃不起了!”
徐增寿越说越气,一拳捶在桌子上:“一帮混蛋!全他娘的是混蛋!这钱,是我……算了,没什么。”
他看着徐景曜,脸上,是又气又委屈。
“不多!就五百两!你……你先拿去用!总……总不能,真让小妹,把嫁妆本都给掏空了吧!”
“二哥,”徐景曜笑着说道,“谢谢你。”
“谢……谢什么!”徐景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,搞得有些不自在,“都是……都是一家人……”
“对,”徐景曜走过去,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,“都是一家人。”
他转过身,开始慢悠悠清点着桌上那份启动资金。
心中,一片滚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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