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现实如同一柄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林溪的眼底!
那侧趴在地、浑身浴血、断腿扭曲的紫袍身影,与噩梦中带来灭顶之灾的恶魔太子形象严丝合缝地重叠!
恐惧、愤怒、一种荒谬绝伦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,让她僵在原地,连指尖都无法动弹!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轰鸣,震得颅骨嗡嗡作响!
苏云娘同样看清了那张脸,心头亦是剧震!
她倒吸一口冷气,瞳孔瞬间收缩。这年轻人虽然重伤垂死,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,但眉宇间那股即便昏迷也未曾消散的、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凌厉贵气,还有他身上那即便破碎不堪、依旧能窥见繁复暗纹和名贵质地的衣料,都昭示着他绝非普通人!
尤其是——她锐利如鹰的目光瞬间钉在男人腰间——那里,一块被污血半掩的佩饰,正透出温润内敛的光华,即使在昏暗的山坳里,也难掩其非凡质地!
苏云娘没有贸然上前,反而拉着林溪又谨慎地后退了半步,保持在一个进可攻、退可守的距离。
她压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山雨欲来的寒意:
“溪儿,这人……身份怕是不简单。”
她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,扫过男人扭曲的腿骨和深可见骨的手腕伤口,“摔伤和刀剑伤混杂,像是从高处坠落,又被人追杀过。看这附近地形……”
她抬眼望向山坳上方陡峭嶙峋的崖壁,“只有鹰愁涧那边才有这么高的断崖。能从那里摔下来还留一口气,命够硬,也够麻烦。”
林溪的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,不是因为眼前这具“尸体”般的伤者,而是恐惧于他所代表的那个血腥未来!
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,剧烈的疼痛让她从那种灭顶的、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中强行挣脱出一丝清明。
指甲深陷进肉里,带来尖锐的刺痛。
“娘……”
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的颤音,“我……我这两天做的噩梦……就是他!”
苏云娘猛地转头看向女儿,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:“什么?!”
“梦里……”
林溪急促地喘息着,语无伦次,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、不容置疑的绝望,“就在这!我在这片灌木丛里发现了他!把他……把他背回了家!然后……然后他养好伤……就……就带人杀光了我们全家!爹、娘、大哥、二哥、三哥、四哥……全都死了!血流成河!房子烧了!他还……他还发兵攻打我们昭明!到处都在死人!就是他!这张脸!我认得!化成灰我都认得!”
她死死盯着地上那张苍白染血的脸,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,仿佛要将那张脸烧穿!
苏云娘倒吸一口冷气,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,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。
她深知自己的女儿,活泼开朗,心思纯善,从不说谎,更不会无中生有地编造出如此惨烈具体、细节清晰的噩梦!
尤其女儿此刻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燃烧的愤怒,绝非作伪!
她再次看向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,眼神彻底变了,充满了冰冷的审视、凛冽的警惕,以及一丝属于顶级猎手面对致命威胁时的绝对杀机!
“梦里……可有什么凭证?”
苏云娘的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冰面下流动的寒水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气息。她需要一个铁证,一个能彻底断绝她作为医者本能里最后一丝怜悯的铁证!
凭证?
林溪混乱的脑海如同被一道撕裂乌云的闪电狠狠劈开!
梦中那些混乱血腥的画面里,某些细节却异常清晰!
她记得这个太子被救醒后,曾在昏迷与清醒的间隙,极其虚弱地摸索过自己的腰间,似乎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后来他身份暴露,手下影卫恭敬呈上的信物……就是一块刻着奇异纹路的玉珏!那纹路……
“玉!他腰上那块玉!”
林溪几乎是脱口而出,手指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恐惧,猛地指向男人腰间那被血污和破碎衣物半遮半掩的温润佩饰!
“梦里……那是他身份的象征!刻着……刻着龙!是……是龙纹!”
她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,声音都在发颤。
龙纹!在民间,这是绝对的禁忌!是帝王血脉的象征!
龙纹!
这两个字如同惊雷,在苏云娘心头炸响!
她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,只剩下属于山林王者的绝对冷静和果决杀伐!她不再犹豫,反手从腰间皮鞘中拔出一把锋利的、刃口泛着幽蓝寒光的猎刀(并非林溪的清风刃)。
动作轻灵迅捷,却又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,如同靠近一头沉睡的猛虎。
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昏迷的男人,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,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男人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静——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,沾满血污的手指是否有抽搐,眼皮下眼球的转动……确认他确实处于深度昏迷、完全失去意识的濒死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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