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案报告的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,归档。龙牙特案组的办公室里,持续了数周、几乎令人窒息的紧绷气氛,终于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。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,洒在光洁的地板上,带来几分难得的暖意。
玫瑰杀人案的终结,不仅是将陈墨、陈砚这对恶魔双胞胎绳之以法,更是卸下了压在每个人心头,尤其是龙傲天心头,那块关于父亲殉职真相的、沉甸甸的巨石。这一周,是他们强行争取来的、短暂的喘息之机。没有人催促他们立刻投入新的战斗,上头也理解这支队伍刚刚从刀尖上走过一遭,需要时间舔舐伤口,重整旗鼓。
李天甚至百无聊赖地开始擦拭他那已经锃亮如新的配枪,对着王文锋抱怨:“我说,文锋,再这么闲下去,我这枪都要生锈了,手指头都快不会扣扳机了。” 王文锋则默默整理着自己的装备,没有接话,但神情也略显放松。方欣利用这段时间,将玫瑰案的所有电子数据进行了备份和加密归档。龙傲天则站在窗前,目光深远,不知是在回顾过去的惊险,还是在审视内心的波澜。他们都清楚,之前的行动但凡有一步行差踏错,此刻的他们,面临的将是截然不同的命运——解散、问责,甚至更糟。
然而,平静的日子对于龙牙特案组而言,总是奢侈的。
就在众人以为这种略带慵懒的“发霉”状态还要持续几天时,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,打破了这片宁静。
离电话最近的李天顺手接起:“喂,龙牙特案组……什么?”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古怪,从疑惑到愕然,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。他捂住话筒,扭头看向龙傲天和办公室里的其他人,用一种极其不确定的语气说道:
“头儿……接到指挥中心转过来的报案……报案人说……他、他看到鬼了!在城西那边一栋快拆了的旧楼里,说得有鼻子有眼的,什么白影子飘过,还有哭声……”
“哈?” 连一向沉稳的林云都挑了挑眉。
李天放下话筒,摊了摊手:“这……头儿,您说这算什么事儿啊?该不会是哪个家伙闲着无聊,拿我们警方开涮吧?还是说万圣节提前了?”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这类“怪力乱神”之事的本能排斥和怀疑。
龙傲天转过身,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。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他自然不信鬼神之说。但多年的刑警生涯告诉他,许多看似荒诞的报案背后,可能隐藏着精心策划的阴谋、不为人知的罪行,或者……是报案人因某种原因产生的错觉,而后者本身也可能需要帮助。
“报案记录清晰吗?报案人状态如何?”他冷静地问。
“记录倒是挺详细,报案人听起来情绪非常激动,不像完全是恶作剧,但……内容实在有点……”李天挠了挠头。
龙傲天略一沉吟。特案组职责特殊,有时确实会接触到一些常规警力难以处理的、边缘或蹊跷的案件。无论这是恶作剧、错觉,还是另有隐情,都需要有人去核实。
“去看看。”龙傲天做出了决定,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。“是人是鬼,总要亲眼见了才知道。” 他需要第一手的判断。
他迅速点将:“林云,李天,方欣,张晨,你们几个跟我先过去一趟。啸天,文锋,高丽,明成你们留守,保持通讯畅通,随时准备支援。”
“是!”被点到的几人立刻起身,迅速检查随身装备。虽然觉得报案内容离谱,但长期的职业素养让他们瞬间进入状态。
龙傲天带着四人,快步走出办公室。他们此刻绝不会想到,这次看似有些无厘头的出警,即将通往的,并非一个简单的恶作剧现场或精神异常的个案。那栋隐匿在城市边缘的“鬼楼”,以及其中所谓的“鬼”,将会揭开一个远比玫瑰案更加诡异、更加挑战认知极限的谜团,其真相,足以彻底颠覆他们过往建立起来的所有世界观和经验判断。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驶出市局,载着几人,驶向那个笼罩在“闹鬼”传闻下的未知之地。
越野车穿过逐渐繁华的市区,驶向相对偏僻的城西区域。越是靠近目的地,周围的景象便愈发显得陈旧和寥落。最终,车辆在一个岔路口停下,前方是一条窄小的、仅供一车通行的水泥路,路旁歪斜的路牌上,“七星公寓”的字样模糊不清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龙傲天率先下车,一股混合着潮湿、霉菌和淡淡垃圾腐败气味的风扑面而来。
众人抬眼望去,只见不远处,几栋风格老旧的筒子楼如同垂暮的巨人,沉默地矗立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。其中一栋楼,也就是传说中的7栋,显得尤为破败——外墙大面积剥落,露出灰暗的内里,许多窗户的玻璃破碎,像是一只只空洞无神的眼睛。整栋楼被一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勉强围住,入口处歪挂着的“危楼勿近”的牌子,更添了几分阴森。
“好家伙,这地方……都不用布景,直接就能拍恐怖片了。”李天咂了咂舌,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,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些安全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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