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的叫骂声和劈打声似乎变得遥远了一些?玉佩灼热的洪流也开始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,巨大的脱力感和排山倒海的剧痛瞬间反噬上来!
“噗通!”
沈薇再也支撑不住,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,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泥地里!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!只有胸前那枚玉佩,依旧散发着微弱却恒定的温热,如同最后的灯塔,证明着这具残破躯壳里尚存一丝不肯熄灭的生命之火。
……
“当家的!当家的!你快来看看!这…这是咋回事啊?”
一个带着浓重乡音、充满惊恐和焦急的妇人声音,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幕布,隐隐传入沈薇沉沦的意识。
沉重的、带着泥土气息的脚步声靠近。
“嘶——!”一个苍老、沙哑的男声倒抽一口凉气,“这…这姑娘…咋伤成这样?这…这满身血…还有泥…”
“造孽哟!这…这像是被鞭子抽的!还有这伤…像是从高处摔的!”妇人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她…她还有气吗?”
一只粗糙、布满老茧、带着泥土和鱼腥味的大手,颤抖着,小心翼翼地探到沈薇的鼻翼下。
“还…还有气!很弱!”男人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决断,“快!老婆子!搭把手!把她抬到屋里去!不能让她死在外面!”
“当家的!你…你疯了?!”妇人惊恐地压低声音,“你看她这样子…像是…像是官家在追的逃奴啊!咱家啥光景你不知道?收留她…那是要掉脑袋的!”
短暂的沉默。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。
“我知道…”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压抑,充满了挣扎,“可…可她还有口气啊!就…就这么扔在河滩上…让野狗啃了?我…我沈贵活了大半辈子,没干过见死不救的事!当年…当年捡到月柔那丫头…不也是…”
“别提那个!”妇人(赵金花)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怨毒,打断了男人的话,“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!要不是她…咱家能落到这步田地?这姑娘…指不定是啥来路!当家的!听我一句!给她点水,扔点吃的,让她赶紧走!走得远远的!咱家惹不起这祸事!”
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唉…”一声沉重到极致的叹息响起,充满了无奈和痛苦,“老婆子…你说的对…咱家…惹不起…” 男人的声音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,“去…去拿点水…和…和昨晚剩的饼子…我…我给她放这儿…”
沉重的脚步声缓缓远去。妇人的脚步声也迟疑地跟着离开。
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,再次淹没了沈薇残存的意识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个粗陶碗被轻轻放在她身边的泥地上,碗里是半碗浑浊的井水。两个硬邦邦、带着焦糊味的杂粮饼子被放在了碗边。
然后,是男人那压抑着痛苦和愧疚的、带着浓重乡音的叹息,如同最后的判决,随着远去的脚步声,飘散在冰冷的河风里:
“姑娘…对不住了…吃完…就…就走吧…往南…二十里外…有个…沈家村…或许…唉…”
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芦苇丛外。
死寂。冰冷的死寂笼罩着河滩。只有风吹芦苇的呜咽,如同无数冤魂在低泣。
沈薇蜷缩在冰冷的泥地里,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剧烈颤抖着。后背的伤口在泥水的浸泡下隐隐作痛,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潮水,一波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。
沈家村…二十里…
沈贵…赵金花…
养不熟的白眼狼…沈月柔…
碎片化的信息在混乱的意识里碰撞、组合。巨大的悲愤和冰冷的恨意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!原主记忆里沈月柔那怨毒得意的眼神,侯府众人冰冷的审判,张管事的狞笑,赵三的追杀…还有眼前这对夫妻的恐惧和抛弃…所有的屈辱、痛苦、背叛和绝望,如同淬毒的藤蔓,死死缠紧了她的心脏!
活下去!
必须活下去!
把你们加诸的一切…百倍奉还!
一股源自灵魂深处、混合着滔天恨意与不屈意志的力量,如同被玉佩点燃的野火,在她残破的躯壳里轰然炸开!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!
“呃…”一声极其微弱、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呻吟,从沈薇干裂、沾满污泥的唇缝间艰难地挤了出来。
沉重的眼皮如同被胶水黏住,每一次试图掀开,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。睫毛颤抖着,沾染着泥污。终于,一条狭窄的缝隙被强行撑开。
模糊、晃动、失焦的视野里,是那个粗陶碗和两个硬邦邦的饼子。
水…食物…
喉咙里如同被烙铁烫过,干渴得如同沙漠。胃袋空空如也,抽搐着发出无声的抗议。
她沾满污泥血污的左手,颤抖着,极其缓慢地伸向那个粗陶碗。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碗壁,带来一丝微弱的真实感。
活下去。
找到沈家村。
找到沈贵夫妇。
然后…
冰冷的恨意混合着求生的欲望,如同野火,在她深陷的眼眸深处,再次熊熊燃烧!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,用尽全身力气,捧起那个粗陶碗,如同最虔诚的信徒,也如同最饥渴的野兽,贪婪地、不顾一切地将那浑浊冰冷的井水灌入口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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