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透过凌乱湿发、死死盯向他的眼睛!
深陷在青黑的眼眶里,瞳孔却亮得骇人!里面燃烧着的,不再是曾经的怯懦、讨好或绝望,而是…冰冷的恨意!被逼到绝境的疯狂!一种洞穿人心、带着血淋淋控诉的…嘲弄?还有…一种他从未在这个女人身上见过的、近乎悲壮的决绝!
那眼神,像一根烧红的针,狠狠扎进了萧珩冰冷坚固的心防!带来一丝极其细微、却真实存在的刺痛和…动摇?
**她…真的偷了簪子?真的想害月柔?**
**还是…**
一个荒谬的、从未有过的念头,如同水底的暗流,悄然在他心底泛起。但立刻,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!
证据确凿!侯爷、夫人、世子,还有柔儿…所有人都指证她!她自己也承认了身份!一个冒牌货,一个被揭穿后心怀怨怼、屡次行凶的罪奴!有什么值得怀疑的?
可是…那眼神…
“将军!”一名浑身湿透、狼狈不堪的侍卫从下游方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,单膝跪地禀报,“下游…下游都找过了!水流太急,没…没发现那逃奴的踪迹!芦苇丛太密,兄弟们进去搜了,一时半会儿…”
“废物!”沈修远暴躁地打断,脸色更加难看,“连个半死的贱人都找不到!要你们何用!”
萧珩的眉头蹙得更紧,攥着剑柄的手也更用力了几分。他沉默着,目光依旧锁定在那片翻滚的河面,仿佛要将那浑浊的河水看穿。
“萧珩哥哥…”沈月柔带着哭腔、充满后怕的声音响起,打破了压抑的沉默。她挣脱柳婉如的怀抱,怯生生地走到萧珩的马前,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,眼中含着泪水,充满了自责和担忧,“都怪柔儿…要不是为了保护柔儿,阿兄也不会失手…沈薇她…她也不会…萧珩哥哥,你别自责,这不是你的错…是柔儿不好…”
她说着,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,声音哽咽,楚楚可怜到了极点。
萧珩的目光从河面上移开,落在了沈月柔那张写满无辜和自责的脸上。少女眼中的泪水清澈,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信任。看着这张脸,听着她柔弱的自责,萧珩心头那一丝因为沈薇最后眼神而泛起的涟漪,瞬间被抚平、压了下去。
是啊。柔儿这般纯善柔弱,差点被那恶毒的沈薇所害,如今还在为对方“自责”。自己怎么能因为一个罪奴临死前不甘的眼神而动摇?
他冰冷的神色微微缓和了一瞬,声音低沉道:“柔儿不必自责。此事与你无关。沈薇…咎由自取。” 他的语气重新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,只是最后提到沈薇名字时,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。
“可是…”沈月柔泪眼婆娑,似乎还想说什么。
“好了,柔儿!”柳婉如适时上前,一把将沈月柔拉回怀里,心疼地拍着她的背,声音却带着刻骨的怨毒,“那贱婢死有余辜!跳河死了倒便宜她了!省得再脏了侯府的地方!萧珩贤侄说得对,此事与你无关!莫要再提那晦气东西,没得污了耳朵!”
她说着,目光转向沈崇山和萧珩,脸上堆起虚伪的愁容:“侯爷,萧将军,只是…这沈薇毕竟是陛下亲判的罪奴,如今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…这…这该如何向上面交代?万一她命大没死,日后流窜在外,胡言乱语,污蔑侯府和月柔的清誉,那可如何是好?”
柳婉如的话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毒饵,瞬间点醒了沈崇山和沈修远!
是啊!沈薇跳河未必就死了!这贱人命硬得很!万一她没死透,逃了出去,在外面散布谣言,说侯府苛待她,说月柔陷害她…那对侯府和月柔的声誉将是致命的打击!尤其是在月柔即将正式认祖归宗、恢复侯府嫡女身份的关键时刻!
沈崇山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鸷!他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!绝不允许那个贱婢再有机会破坏月柔的前程和侯府的清誉!
沈修远也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暗示,眼中凶光一闪,接口道:“母亲说得对!那贱人奸猾歹毒,说不定就是故意跳河,制造假死脱身!她身上背着谋害月柔和偷盗御赐之物的重罪,岂能让她逍遥法外?必须坐实了她的罪名!让她永世不得翻身!”
父子二人的目光,如同淬毒的利箭,瞬间交汇,达成了无声的默契。
萧珩骑在马上,将沈崇山父子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。他沉默着,并未立刻表态。身为监刑官,他职责所在是确认罪奴的处置结果。如今沈薇跳河生死不明,按律,他需要上报,并继续追查。但…侯府的态度如此明确…
“侯爷的意思是?”萧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目光沉沉地看向沈崇山。
沈崇山深吸一口气,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久居高位的威严和沉稳,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阴冷。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沈薇,罪奴之身,不思悔改,悍然袭击主家,意图谋害嫡女沈月柔,证据确凿!在被擒拿过程中,自知罪孽深重,畏罪投河自尽!尸骨无存,乃天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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