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条“吃人通道”,那个九死一生的选择,此刻仿佛从虚幻的传闻变成了眼前唯一可能存在的生路。
尽管它充满了未知的恐怖,但至少,那是一线主动争取的生机,而不是在这鹰嘴岩等待被慢慢磨死。
就在他心思浮动,几乎要下定决心冒险一探那禁忌之地时,意外听到了两个监工在宿舍外的低声交谈。
他们似乎以为里面的矿奴都睡死了,说话并无太多顾忌。
“头儿真是的,对付一个病痨鬼,至于这么麻烦吗,还特意派去鹰嘴岩,还不如让那个“痨病鬼”在这里多做点贡献。”一个声音抱怨道。
“你懂个屁!”另一个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丝谄媚和神秘,“头儿得了上面的吩咐,要‘自然’一点,不能留下明显把柄。那小子好像有点邪门,前两次塌方都没事。”
“而且,我听说”声音变得更低,但林风拼命竖起耳朵,勉强捕捉到几个关键词,“他可能接触过‘老东西’,在他之前……”
后面的话模糊不清,但“老东西”这个词,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林风。
老东西?
是指老陈头吗?
张屠果然是因为老陈头才要除掉自己?
就因为那次短暂的、隐秘的接触吗?
老陈头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,值得如此灭口?
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明悟同时涌上心头,张屠的背后,恐怕还有“上面”的人,自己卷入的,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深。
就在这时,那个监工的声音又清晰了一点:“总之,头儿说了,就这几天,鹰嘴岩那边‘该’出点事了,让他彻底消失。”
话音渐渐远去,监工们走开了。
宿舍内,林风躺在冰冷的黑暗中,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了。
就这几天。
他们连时间都定好了!
不是在等待他累死饿死,而是要主动制造一场“意外”。
时间,再也没有了。
最后的犹豫被彻底粉碎。
求生的火焰在极致的冰寒中猛地燃烧起来,近乎疯狂。
他必须走!
立刻!
马上!
无论那“吃人通道”是生路还是绝路,他都必须在张屠安排的“意外”降临之前,闯进去。
黑暗中,林风的眼睛猛地睁开,里面不再是恐惧和挣扎,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、孤注一掷的狠厉光芒。
杀意已显,退路已绝。
唯有向前,闯入那吞噬一切的黑暗,方有可能……向死而生。
鹰嘴岩区域的死亡判决如同冰冷的镣铐,牢牢锁住了林风的未来。
张屠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监工们那句“就这几天”的低语,像催命的符咒,时刻回荡在他耳边。时间,成了最奢侈的东西。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和犹豫。
那条位于矿洞极深处,被传闻渲染成地狱入口的“吃人通道”,从虚无缥缈的传说,变成了眼前唯一可能存在的生路。
无论前方是真正的绝境,还是一线生机,他都必须去闯一闯。
但闯,不等于毫无准备的送死。
首先,他需要更确切地知道那条通道的具体位置,老矿奴们的低语中只提到在“极深处”、“废弃支脉尽头”,这范围太模糊了。
矿洞错综复杂,如同巨大的迷宫,一旦走错,可能直接撞上监工或者闯入其他死地。
其次,他需要食物。
逃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,谁也不知道那条通道后面是什么情况,没有食物,他就算逃过了张屠的毒手,也会活活饿死在黑暗里。
最后,他需要工具。至少,要有一件能防身的东西,以及或许能用来撬开障碍物的家伙。
这一切,都必须在监工,尤其是张屠的眼皮子底下,隐秘地进行,任何一丝异常,都可能招致立刻的灭顶之灾。
林风变得像幽灵一样沉默和警惕。
在鹰嘴岩那令人绝望的岩壁上挥镐时,他大部分的心神都用来感知四周,他留意监工巡视的规律,记下他们换班交接时短暂的空隙。
他观察头顶岩壁的结构,寻找着可能存在的、不那么引人注目的缝隙和凹陷,或许能用来临时藏匿一点点东西。
食物则是最大的难题。
每日分发的那点硬饼和菜汤,仅能勉强维持他不被立刻饿垮,根本不可能有丝毫剩余。
他尝试过在咀嚼时故意留下一点点饼渣,藏在舌头底下或者腮帮内侧,但量太少,而且风险极大。
一次极其冒险的尝试中,他趁着监工视线被一个摔倒的矿奴短暂吸引的瞬间,以惊人的速度将小半块硬饼塞进了腰间那破烂腰带的夹层里。
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,但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麻木的表情。
那天晚上,他忍着剧烈的饥饿,将这救命的储备藏在了鹰嘴岩一处极其隐蔽的岩缝里,用碎石仔细封好。
工具方面他盯上了一根在塌方中损坏断裂的镐柄,被监工随手扔在鹰嘴岩的角落。
它比完整的镐柄短小,一头还带着断裂的尖锐木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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