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必须做点什么,不能坐以待毙。
但突破口在哪里?
体内那粒“种子”依旧沉寂,对意念的回应微乎其微,那神秘的蓝色矿石也再无线索。
他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个始终沉默的身影——老陈头。
这个老人是矿洞里最老的矿奴,像一块被岁月和苦难磨平了棱角的石头,沉默地承受着一切。
他见过太多,也熬走了太多人,他一定知道些什么,关于这个矿洞,关于监工,甚至关于如何在这片黑暗中活下去。
但如何接近他?
如何从他那里得到信息?
任何异常的交流都可能被张屠的眼睛捕捉到。
林风变得前所未有的耐心和谨慎,他不再试图用目光去探寻,而是将观察融入每一个看似麻木的动作中。
他选择劳作的位置,开始有意识地靠近老陈头所在的区域,但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,仿佛只是无意识地随着矿脉移动。
他模仿着老陈头的节奏,学习他那种极度节省体力的挥镐方式,学习他如何利用身体的重心而非纯粹的手臂力量。
他甚至留意老陈头休息时选择的角落,那些地方往往避风、相对干燥,甚至有时能避开监工最直接的视线。
他像一个最蹩脚的学徒,小心翼翼地模仿着大师的一切细微之处,试图从中解读出生存的密码。
几天过去了,老陈头对此毫无反应,依旧沉默得如同磐石。
转机却悄然出现,一个异常沉闷的午后,空气中的湿气变得格外沉重,压得人喘不过气,连岩壁上都凝结起了细密的水珠。
监工们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,呵骂声少了,更多的是聚在一起低声嘀咕着什么。
林风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,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,这种预感来自体内那粒“种子”极其微弱的躁动,也来自他对环境变化的敏锐感知。
突然,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“咔嚓”声。
声音很轻,混杂在挖掘声中几乎难以察觉,但经历过塌方的林风,对这种声音有着近乎本能的恐惧,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。
几乎就在同时,他胸腔内的“种子”猛地一震,传递出一股强烈至极的危机感,比前两次面临危险时都要清晰、急促。
快躲!
念头刚起,他甚至来不及抬头看清危险来自何方,身体已经遵循着本能的驱使,向着侧后方一块看起来异常坚固的巨岩后面猛扑过去,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个虚弱不堪的矿奴。
就在他扑倒的瞬间——
轰隆!
一声巨响震耳欲聋。
他刚才劳作位置的正上方,一段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支撑木桩毫无征兆地从中断裂,连同它支撑的大片岩层,如同山崩一般轰然砸落。
霎时间,地动山摇,碎石四溅,烟尘冲天而起,巨大的冲击波将附近的矿奴都掀飞出去。
“啊——!”
“塌了!又塌了!”
凄厉的惨叫和惊呼瞬间被崩塌的轰鸣淹没。
林风被震得气血翻涌,耳朵里嗡嗡作响,大量的尘土灌入他的口鼻,呛得他剧烈咳嗽。
他死死蜷缩在巨岩后面,感受着碎石噼里啪啦砸在岩石上的恐怖声响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又是塌方,而且就发生在他刚才的位置!
如果不是“种子”的预警,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,此刻他已经被砸成肉泥!。
是意外?还是……
一个冰冷的念头划过脑海,让他浑身发冷。
烟尘稍微散去一些,眼前的景象令人胆寒。
那段断裂的木桩和砸落的岩石堆成了一座小山,彻底堵死了那段矿道,不幸处于正下方的几个矿奴,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,就没了声息。
“妈的,怎么回事?”张屠气急败坏的吼声从安全距离外传来,他和其他监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,脸色发白地不敢靠近。
矿奴们惊慌失措地向后逃窜,场面一片混乱。
林风挣扎着从巨岩后爬起,拍打着身上的尘土,惊魂未定地望向那堆废墟。
就在这时,他的目光猛地凝固了。
在崩塌域的边缘,靠近他之前劳作的地方,一个佝偻的身影被几块不算太大的碎石半掩着,暗红色的血液正从他身下缓缓渗出,染红了灰黑的岩石。
是老陈头!
他怎么会在这里,他刚才明明应该在……
林风猛地想起,就在他扑倒前,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踉跄走来,似乎是想穿过这片区域去另一边?
难道他是被自己躲避时撞倒了?
还是被崩塌的碎石波及?
不等林风细想,张屠已经骂骂咧咧地指挥着监工开始驱赶矿奴清理现场,同时清点伤亡。
“老东西,真他妈晦气!”一个监工粗鲁地将压在老陈头腿上的石块踢开,探了探他的鼻息,对张屠摇了摇头,“还没断气,但也差不多了。”
张屠厌恶地皱紧眉头,看都没多看老陈头一眼,仿佛那只是一件破损的工具:“拖到一边去,别挡着道,妈的,净添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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