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停后的日头格外烈,粮仓前的空地上铺满了灵珠种的谷粒,像撒了层碎银子,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。墨渊踩着木耙来回翻动谷粒,耙齿划过谷堆,扬起细碎的银霜,落在衣袖上,凉丝丝的。
“得晾足三天,”他边翻边说,“水分降到一成以下才能入仓,不然容易发霉。”木耙齿间卡着几粒谷壳,他随手摘下来,“灵珠种的壳薄,晾的时候得勤翻,里外都得晒透。”
凌恒拿着测水仪在谷堆里插了插,仪表上的指针晃了晃,停在“十五”的刻度。“今天能降到十三,”他记在本子上,“明天中午估计就能到十一,后天天晴,刚好达标。”
王铁匠在空地周围搭了木架,架上蒙着细纱网。“这网能挡鸟,还能透风,”他用绳子把网边系紧,“前两天收谷时就有麻雀来啄,可不能让它们坏了好事。”
李木匠做了几个长柄木铲,铲头宽平,刚好能铲起一层谷粒。“翻谷用这个省力,”他递给妇女们,“顺着一个方向推,别来回搅,免得谷粒扎堆。”
张婶带着人把谷粒分成小堆,每堆间隔三尺,像摆了片小沙丘。“分堆晾得快,”她用木铲拍平谷堆表面,“受热面积大,潮气散得快,比堆成大堆强多了。”
孩子们拿着小扫帚,蹲在谷堆边扫散落的谷粒。张屠户家的小子扫着扫着,突然喊:“墨渊叔,这谷粒会发光!”大家凑过去看,果然,有几粒谷粒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紫光,像裹了层萤火虫的光。
“那是灵气足的顶珠种,”墨渊捡起一粒,放在手心,“这种子得单独晾,单独收,明年育苗就靠它们了。”
晌午的太阳晒得谷粒发烫,踩上去像踩在暖炕上。大家轮流翻谷,歇脚时就坐在凉棚下喝异谷茶。林管事的伙计也来帮忙,用他们带来的烘干机烘潮湿的谷粒,机器“嗡嗡”响着,出风口飘出淡淡的谷香。
“这机子烘得快,但不如日晒的纯,”墨渊对伙计说,“烘到半干就得拿出来晒,不然谷粒的甜味会跑掉。”
伙计连连点头,又指着测水仪:“林管事说了,只要水分达标,价钱再涨五个点,就冲这谷粒的品相,值这个价。”
下午起了点风,谷粒被吹得“沙沙”响,表层的银霜被吹起,像层薄雾。墨渊趁机多翻了几遍,谷粒间的潮气顺着风散出去,闻着更干爽了。他抓起一把谷粒,凑到鼻尖闻了闻,只有纯粹的谷香,没有一点霉味,心里踏实了不少。
李木匠在谷堆边插了些小木牌,上面写着“第一日”“第二日”,免得弄混晾晒的批次。“晾谷跟养娃似的,得记着日子,”他笑着说,“哪堆晾够了,哪堆还差火候,心里得有数。”
夕阳西下时,谷粒的颜色深了些,不再是惨白,而是透着莹润的白,银霜也更紧实了。墨渊用木耙把谷堆拢成小丘,盖上透气的麻布,防止夜里返潮。“明天天一亮就掀开晒,”他对守夜的壮丁说,“要是起露水,就多翻两遍。”
往回走的路上,晚风带着晒透的谷香,混着灵壤的气息,格外醉人。墨渊摸了摸口袋里的顶珠种,谷粒被晒得温热,像揣着个小太阳。他知道,晾谷是丰收后的关键一步,这一步做扎实了,谷粒才能存得久,才能把今年的丰收变成明年的底气。
夜色降临时,空地上的谷堆像一个个安静的小山丘,在月光下泛着银辉。墨渊站在凉棚下望了一眼,心里清楚,这些谷粒不只是粮食,是青石镇人用汗水换来的安稳,是往后日子里的甜,是一代又一代人往下传的希望。
他转身往祠堂走,脚步轻快——晾谷的活计顺顺当当,接下来的入仓、分粮,定能更顺利。青石镇的秋天,从来都是这样,在忙碌里藏着踏实,在收获里酿着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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