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一月,国公府广发请帖,大办满月宴。
这国公府嫡女刚出生不久,宫中流水般的赏赐便送了过来,听闻,陛下还有意将其封为县主。
前些时日关于裴家不受陛下看重的消息不攻自破。
满月宴人满为患。
待客人们都到齐,梁嬷嬷抱着菁菁到花厅。
大伙你添个金锁,我添个镯子,裴姝都怕女儿那嫩藕般的手臂承受不住那些金银翠玉的重量。
添过彩头,抹过红鼻尖,这满月礼就算是成了。
骊歌抱着孩子不肯撒手,“菁菁啊菁菁,生得跟个粉面团子似的,瞧着就让人喜欢。”
顾云梦在一旁打趣,“这么喜欢孩子,赶紧和裴三公子要一个。”
温如玉也跟着应和,“按理说你成婚比我还要早,怎么如今肚子还没动静?”
她轻抚腹部,故意刺激骊歌,“我可是要到你前头去了。”
骊歌佯装生气,瞪她一眼,“谁说你到我前头了?”
此话一出,正喝鸡汤的裴姝也停了下来。
大伙齐刷刷看向骊歌。
“有情况啊。”温如玉笑道:“速速如实招来,否则,小心我挠你痒痒。”
温如玉嘿嘿两声,故意将话说一半,卖个关子吊着她们。
梁嬷嬷看孩子有些困了,将其抱下去休息。
骊歌轻轻抚平衣袍上的褶皱,伸出手臂递至裴姝跟前,朝她轻轻挑眉。
答案已经在她脸上,看得明明白白。
裴姝诊脉实在多此一举。
“多久了?”
骊歌笑眯眯伸出两根手指,“两个月了。”
两个月?
“我生产时你已有了身孕?”裴姝皱眉道:“还陪着我熬了一夜?你怎能如此大意?”
“没有。”骊歌道:“我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。”
顾云梦:“不管怎样,这是一件大喜事呀。”
温如玉笑着举起茶盏,“咱们以茶代酒,干了这一杯!”
“好!”
四人齐齐举杯,茶盏轻撞,发出清脆声响。
……
……
忙活了一整日,到了夜里,裴姝早早便沐浴完,坐在榻边用帕子绞着头发。
徐鹤安从外头进来,去隔间简单冲洗一下,前后没用一盏茶的功夫。
裴姝诧异道:“这么快?”
能不快吗?
他都吃素多长时间了,好不容易今夜能开个荤。
心中波涛汹涌,面上却是端的一派正经,徐鹤安轻轻嗯了声,在她身旁坐下。
裴姝在梁嬷嬷的精心伺候下,自体重至容貌都变了个样,从前的衣裳紧了些,更添几分成熟女人风韵。
“夫人?”
徐鹤安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,有种被人关押多时,重获自由的心酸喜悦之感。
裴姝轻拍他不安分的手。
“这才刚满月,就这般急不可耐?”
他下巴蹭着她颈窝,呼着热气儿道:“好不容易刑满释放,还不让人急了?”
徐鹤安抱着裴姝,废话不多说,步入正题。
……
……
次年夏初,恰逢端阳节这日,骊歌生生疼了三日,将裴鸿骂了个狗血淋头,为裴家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。
裴姝抱着这个,看看那个,怎么看也看不够。
满府都沉浸在添丁的喜悦中。
她独自一人来到祠堂。
案台上摆放着一排排黑漆白底的灵位。
裴姝缓步上前,捻着裙摆跪在蒲团上,双眸含泪,看着最下方正中的两个灵位。
“爹,娘,女儿来给你们报喜了。”
“三嫂生了一对双胞胎,这真是天大的喜事,他们两个长得竟还有几分像爹爹呢。”
声音愈发哽咽。
她深呼吸,压下胸腔中的酸涩,“你们若在天有灵,请保佑他们平平安安长大。”
裴姝双手交叠,俯下身,深深叩首。
爹,娘,我和三哥都已彻底从过去中走出。
二哥也离开了那个沼泽地。
望你们在天有灵,也能放下这些俗世纠缠,早登极乐之地。
自祠堂出来,裴姝顺着回廊缓步慢行。
院中石榴花开得极好,像一团团火挂在枝头,蓬勃热烈。
树下立着位男子。
他双手负背,正抬头看向枝头盛开的花苞,身形修长,如雪松般气质出挑。
裴姝顿住脚步。
他听到动静,侧眸朝她望来,随后展开一抹柔和笑意。
“萋萋,过来。”
裴姝笑了笑,上前牵住他的手,“宫里的事儿都忙完了?”
“嗯。”他眸底泛着如春水般柔和的笑意,“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裴姝偏过头,看向枝头火红的石榴花。
“刚才我从远处看你,忽然想起我们初见时,是在红梅树下。”
徐鹤安微微颔首,“红梅白雪,佳人如故。”
裴姝随手摘下一朵石榴花,捏在指尖把玩,“世人皆赞梅花高洁之姿,可我却觉得,石榴花也很好。”
不必熬过严寒,才能换得芬芳满枝头。
相比梅花,她更喜欢石榴花的平淡,该开花时开花,该结果时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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