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一心为娘娘解忧,娘娘若不信,臣自然没有别的法子。”林桑淡淡道。
冯贵妃眼光不错地盯着她,“行针需陛下同意,陛下多疑,又岂会容他人近身?”
“你这是在给本宫出难题。”
林桑垂下眼睑,声音十分平静,“若不针灸,便只能退而求其次。”
“怎么个退法?”冯贵妃问。
“在陛下的饮食中添加一味半夏,只是效果不如针灸来得直接。”
林桑见冯贵妃面露迟疑,继续道:“娘娘也可以先调理好身子,或许娘娘鸿运齐天,不必为陛下调理,也能成功受孕。”
“治或不治,全凭娘娘做主。”
孙嬷嬷眼珠子一转,低声问林桑,“不知这半夏可有毒?”
“任何药草皆有温寒两面,半夏无毒,只有遇上相克的药物才会生出毒素。”
冯贵妃沉默不语,冷冷盯着林桑。
她若有那般好的运气,就不会这么多年无孕。
父亲已经再三催促,命她无论如何也要怀个皇嗣出来。
甚至要她效仿那贱婢,去寻个野男人怀个孩子,冠上陛下的名头。
父亲说,只要从她肚子里出来的,便是皇子。
只要诞下皇子,便能坐上后位。
那个位置,她盯了这么多年,若到头来空梦一场,又如何能甘心?
她当然不甘心!
在陛下身上施针,的确有难处。
毕竟昭帝忌惮冯家,不愿她生下皇子。
否则也不会将玉肌膏送她一人。
但她在宫中多年,神不知鬼不觉在陛下汤药里加一味药,还是轻而易举。
林桑却不赞同在昭帝的汤药中动手脚。
毕竟慕成白在照料陛下身体。
若药被查出有问题,第一个遭殃的便是慕成白。
“那你想如何做?”冯贵妃不解,“你不是说,要在陛下的药中添加一味药?怎的眼下又不行了?”
“娘娘,此事做得再隐蔽,他日若陛下察觉深究,您未必能逃脱干系。”
林桑微微躬身,耐心解释道:“微臣以为,娘娘可以在日常送给陛下的汤羹或是糕点中加入半夏,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“后期即便陛下想查,也无从查起。”
在饮食中做手脚,的确要比在药汤中更加简单一些。
冯贵妃沉吟片刻,点头应下。
只是加一味药而已,伤又能伤到哪去?
冯贵妃不知的是,附子与半夏不仅药性相冲,还会产生毒性。
一次两次或许无碍,但时日久了,冷热两股气流在陛下体内相撞,想不出问题也难。
得到想要的回答,林桑唇角微扬。
接下来,她该去求慕成白。
他日日为陛下诊平安脉,她不方便行针,却递了由头给他。
只要他愿意为陛下施针,掏空昭帝的内里,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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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到了休沐这日。
林桑与慕成白结伴出宫。
王若苓已经定好了地方,在淮河边一家酒肆。
地方不大,但饭菜做得还可以。
此时正值夏季,酒肆二楼的窗子可以看到河边的热闹场景,也算一种别样景色。
许久未见王若苓,她人又清瘦不少,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衫子,裙袂翩然,如新春的嫩茶般赏心悦目。
“王姐姐。”林桑微微屈膝,“许久未见,姐姐可安好?”
“一切都好。”王若苓笑着挽住林桑,“我跟师父去了一趟北边,见识了山川广阔,方知从前囿于内宅,目光有多么浅显。”
两人牵着手在桌旁坐下,林桑接话道:“是啊,只有真正走出家门,才能明白书中那些恢弘的词句究竟是何等模样,才知我们脑海中的想象终究是有限。”
慕成白唤了小二来,问过二人的喜好之后,点了几道菜。
“对了。”林桑问,“姚前辈可跟着你一块来京城了?”
王若苓摇摇头,“师父并未一道儿来,但却要我将你带去丰州。”
“去丰州?”林桑微微蹙眉,“为何?”
“师父此次去北面雪山,就是为了寻一枝百年雪参,说是对你的身体有益,要你去丰州疗养一段日子。”
林桑微微一怔。
姚前辈难道是特意为她去的北面?
可她怎么不记得,姚前辈为她诊过脉?
难道是当初在南州,她昏睡间发生的事儿?
正思忖间,小二轻叩门扉,端来饭菜。
待门重新合上,慕成白手不安地在膝上摩挲,“王姑娘这次回京,打算住几日?”
王若苓这才将视线挪至慕成白,唇角勾起一抹苦笑,“京城于我而言,早已无牵挂,若非师父吩咐我跑这一趟,我也不愿回来。”
言下之意,估计待不了多久。
慕成白怔忡片刻,点点头,不再说话。
“云梦成亲了。”林桑瞧气氛有些微妙,特意寻件开心的事来讲,“你既回来,不如明儿一早,我们一起去探望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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