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...到底是谁?”王越堂声音嘶哑,带着无力逃脱的破碎,“你想要裴家复仇?你是裴家什么人?”
林桑忽然笑了。
染血的匕首轻轻挑起王越堂的下巴,她叹了口气,似是十分为难,“我并非在复仇,而是在帮你。”
匕首缓缓下滑,停在他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食指上。
“种恶因得恶果,我今日帮你洗涮造下的孽,省得你到了九幽阴司,还要被冥王审判!”
雨声渐密,冲刷着神殿外的石阶。
六月抱剑立于廊下。
惨叫声断断续续,她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。
男人的求饶声渐渐微弱。
他十指尽断,浑身抽搐着躺在血污中,额角冷汗和着灰尘,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“我问你话,你为何总不回答?”
林桑踩着他的胸口,匕首对准他的眼睛。
鲜血顺着刀尖缓缓流淌,准确无误地滴落在王越堂眼中。
“还有哪里碰过她?”
王越堂连连摇头,声音颤抖,“……没有……真的没有……”
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。
由着她抽皮剥骨,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。
尖刃自他下巴一路向下,最后停在他大腿根部。
王越堂似乎察觉到什么,拼命地往后挪,“不要...不要...林姑娘,我在京中还藏了些私产,都给你!都给你!足足有五百万两!”
刀尖距离裆部只剩寸余。
林桑停下动作,饶有兴趣地看向他,“好啊,只要王公子说出那些银子藏在何处,我便饶你一条性命。”
“在...在我家院中的海棠树下,埋着几口红木箱子,都在里面!”
王越堂恨不能跪下来给她磕几个响头,“林姑娘大慈大悲,求您饶我一条狗命!”
林桑抿唇一笑,刀尖又往下靠近一些,“你不会骗我吧?”
“没有!”王越堂腿抖得厉害,裆间生出一股汹涌的尿意,“当真没有,我怎么敢!”
“这样啊。”
林桑微微颔首,灿然一笑,“我相信公子绝不会骗我。”
王越堂胸口剧烈起伏着,后背衣衫早已被不知是血还是冷汗湿透,风一吹,凉嗖嗖的。
就算十指皆断也没关系!
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!
他会牢牢记住今日之辱!
总有一日,他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。
“多谢林姑娘饶恕......”
话音未落,匕首一把没入。
王越堂瞬间痛到痉挛,脸色铁青着在地上翻滚,脖颈青筋暴起,喉间不住地发出“呃呃”的声音。
片刻后,他直接脑袋一歪,晕死过去。
林桑将匕首拔出,用帕子擦拭血迹,“可惜啊,我反悔了。”
“银子要,你的命也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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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入七月,空气凉爽许多。
妙枝将自己关在房中两日,换了一袭孝衣,白带束额,再次敲响京兆尹的登闻鼓。
这一次,她不仅要状告惠民医局与王德业逼死鱼湖村药农。
还指控刑部尚书冯正卿杀人灭口,恶意纵火,令东城数十人无辜丧命。
前段时日城中流言四起,百姓们大多将信将疑。
如今见陈妙枝豁出性命也要状告冯太师,那些没影儿的事,反倒有几分可信了。
流言汇聚,形成猛虎之势。
更有清正的读书人在宫门外长跪不起,请求陛下给鱼湖村百姓一个公道。
太师府正厅。
冯正卿垂首而立,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上座的父亲,权柄滔天的当朝太师——冯尧。
冯尧靠在椅中,垂眸看着盏中起起伏伏的翠绿茶梗。
他已年近古稀,斑白的发丝梳理地一丝不苟,一双吊梢眼锐利幽深,毫无老态龙钟之相。
听完冯正卿的话,他冷哼一声,扬手连盏带茶悉数砸向冯正卿。
冯正卿不敢躲,闭上眼睛生生接下父亲这没来由的怒火。
“哐啷——”
茶盏落地,碎裂成片。
冯正卿胸前当即洇湿一大片。
“蠢货!谁许你擅作主张!”
冯尧一掌拍在桌案上,眼尾褶皱用力皱紧,“你闹这般大的阵仗,不仅没把事儿压下去,反而如烈火烹油,可谓是手段高明!”
冯正卿撩袍跪下,“父亲,是海公公提议说......”
“他一个阉人懂什么!”冯尧冷声打断,“冯家与他虽有合作,却不是他处理后患的爪牙,他怕惠民医局的事情闹大,扯出他收的那三分利,这才急着杀人灭口!”
“可......”冯正卿迟疑道:“我们毕竟也有份啊。”
“你以为,那么点碎银,就能撼动冯家在朝中的地位?”
冯尧瞥了眼不争气的儿子,冷声道:“此案的命门握在谁手里,难道你不清楚吗?”
“儿子知道,可徐渊连我这个当舅舅的面子也不给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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