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惊羽于荒村斩灭幽泉血魔分身之事,虽未大肆宣扬,但在青云宗内部以及周边区域,还是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动。一个炼气期的散修(在众人眼中他仍是散修),竟能独自解决掉明显带有幽泉标记的魔物,这实力和潜力,已不容小觑。
然而,真正改变他命运的,是来自更高层面的注视。
那两名路过的蜀山弟子,回到宗门后,依例将所见所闻上报执事堂。原本这只是无数日常情报中的一条,但“幽泉魔气”、“特异剑气”、“疑似异宝”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,还是引起了一位恰好在执事堂办理事务的长老的注意。
这位长老道号“凌虚子”,在蜀山派中以性情耿直、眼光毒辣着称,尤其精于剑道。他仔细询问了那两名弟子当时感应的细节,特别是关于那道剑气的描述。
“凌厉、纯粹、根基扎实,但路数非我蜀山一脉,更非寻常散修野路子,倒像是得了某种古老残缺的传承……最重要的是,那承载剑气的‘器’,其气息连你们都无法准确感知,只是觉得‘特异’?”凌虚子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,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。
“正是如此,师叔。那剑气品质极高,但运使法门似乎颇为简单直接,像是……专注于‘斩’这一本质。而那剑器,隔得远了,感应不真切,只觉得其灵光内蕴,与我们常见的法器颇有不同。”冷峻师兄恭敬回答。
凌虚子沉吟片刻,挥退了两人。他取出宗门巡天宝镜的副镜,凭借那两名弟子提供的方位和时间,辅以自身推演,大致回溯了当时荒村上空的能量残留。
镜中虽无法清晰显现林惊羽的样貌和剑胚具体形态,但那一道纯粹、凝聚、带着一丝难以言喻“异质感”的剑意残留,却让凌虚子微微动容。
“剑心纯粹,根基意外扎实,更兼身怀异宝……虽修为尚浅,却是个可造之材。更难得的是,竟能斩灭幽泉魔念,心性想必也经得起考验。”凌虚子抚须自语,“如今魔涨道消,正值用人之际,此子或可引入门墙,细心雕琢,未来或能成为对抗魔道的一份力量。至于其身上谜团,入了蜀山,自有分晓。”
数日后,一道凌厉的剑光降临青云宗,凌虚子亲自到访。青云宗上下震动,宗主亲自出迎。当凌虚子说明来意,是为考察林惊羽,意欲引入蜀山时,整个青云宗都沸腾了。这对于他们这等小宗门而言,无疑是莫大的荣耀,虽然意味着要失去一个极具潜力的弟子,但也借此与蜀山这尊庞然大物搭上了线。
林惊羽被召至大殿,面对气息如渊似海的凌虚子,他心中紧张,却依旧保持了镇定,行礼如仪。凌虚子并未多言,只是目光如电,仔细打量着他,一股无形却磅礴的神识扫过林惊羽全身。
林惊羽只觉得在这目光下,自己仿佛毫无秘密可言,但他谨守心神,运转《清心凝神咒》,同时体内经过灵露淬炼的真气自发流转,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,竟将那探查的神识微微阻隔了一瞬,虽然瞬间便被穿透,却已显不凡。
凌虚子眼中讶色更浓,点了点头:“根骨上佳,真气精纯,神识凝练,远超同阶。更难得的是心性沉稳,不卑不亢。”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林惊羽始终随身携带、用粗布包裹的剑胚之上。
“此物,便是你所用之剑?”
林惊羽心中一紧,但还是老实回答:“回禀仙长,正是。”
“解开一观。”
林惊羽依言解开粗布,那黝黑、造型奇特的剑胚显露出来。凌虚子并未用手触碰,只是以神识细细感应。越是感应,他眉头皱得越紧。以他之能,自然能察觉到这剑胚材质之奇特,导灵性之佳,以及那隐隐散发出的、与此界炼器体系迥异的“异界气息”。但这气息极其微弱且自然,仿佛天生如此,并非后天附加,也查不到任何人为炼制的痕迹,更像是……天地生成的异铁奇金?
“果然特异……”凌虚子收回神识,并未追问来历,只是淡淡道,“此物与你有缘,好生温养,未来或有机缘蜕变。”
最终,凌虚子一言而决,破格将林惊羽收录为蜀山派外门弟子,即日便可随他前往蜀山。
消息传出,青云宗众人羡慕有之,祝贺有之。林惊羽本人更是恍如梦中,激动不已。蜀山剑派,那可是天下剑修心目中的圣地!他恭敬地拜别了青云宗诸位师长和曾帮助过他的人,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一丝不安,随着凌虚子,化作剑光,投向那传说中的万千蜀山。
……
现实世界,白元兴奋地搓了搓手。
“终于进去了!蜀山剑派内部!这可是第一手资料!”
随着林惊羽踏入蜀山派山门,白元的观测视角也随之深入了这个正道魁首的核心地带。
首先映入“眼帘”的,是那悬浮于巍峨主峰之上、笼罩在无尽云海与璀璨灵光中的巨大山峦——蜀山主峰!其上宫阙连绵,亭台楼阁依山而建,鳞次栉比,无不透露着古朴、宏大与磅礴的剑气!一道道剑光如同流星雨般,在群峰之间穿梭往来,那是蜀山弟子在御剑飞行,或执行任务,或切磋技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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