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节引子:苦菜秀,靡草死。麦秋至,小物盈。然盈而未满,恰留一线攀升之机。
“肃正”的退潮,并未带来丝毫喘息。那无形的、笼罩天地的压迫感并未消失,只是从狂暴的“删除”模式,切换成了某种更令人心悸的“静默扫描”状态。仿佛一双冰冷无情的巨眼,正以更高的权限、更深的维度,重新审视着这片刚刚让它受挫的“异常区域”。
四时书屋庭院内,气氛凝重如铁。星辉小树的光芒虽已稳定,却如同大病初愈,带着挥之不去的虚弱。小满的灵体栖息其中,传递出的意念带着疲惫与一丝后怕:“它在……重新计算。我感觉到了,它在用另一种方式‘看’我们,更慢,但……更深入。”
青霖老者调息完毕,睁开双眼,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:“‘肃正序列’的逻辑核心在于效率与绝对正确。初次清除失败,触发了它的深度分析协议。它在重新评估我们的‘威胁等级’、‘清除难度’,并寻找我们防御体系中的‘逻辑漏洞’或‘优先级弱点’。”
苏砚感受着体内流淌的、与以往截然不同的“心念之力”。这力量源于众生羁绊,温暖而坚韧,但在那更高维度的扫描下,他清晰地感觉到,这力量本身,也正在被解析、被归类。
“我们的‘心念时序网’,以及我现在的状态,对它而言,是一种全新的‘数据类型’。”苏砚缓缓分析,“它需要时间理解。但这段时间,不会太长。”
守拙老人忧心忡忡:“我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,找到反击或至少是有效规避的方法!被动防御,终有被耗尽之时。”
反击?谈何容易。对手并非实体,而是某种宇宙尺度的规则执行机制,其本体可能远在光年之外,甚至存在于不同的时空维度。
“或许……关键不在于‘力量’,而在于‘信息’。”文澜沉吟道,他作为技术型理事,思路更为缜密,“我们上次利用信息污染,成功干扰了它的解析。这说明,它的决策依赖于信息和逻辑。如果我们能制造更多、更复杂的‘信息迷雾’,或者……向它传递某种它无法忽视,甚至能引发其内部更高层级冲突的‘信息’呢?”
传递信息?向一个旨在清除你的冰冷机制?
这个想法看似荒诞,却让苏砚和青霖同时心中一动。
青霖看向苏砚:“小友,你新得的‘心念之力’,其本质是‘联系’与‘确认’。它或许无法直接攻击,但能否……尝试与某些特定的‘存在’建立更深的‘链接’?比如,那曾对晷影草表现出兴趣的‘记录派’?”
苏砚眼中精光一闪:“前辈的意思是,主动‘呼叫’观测站内部的另一派?利用它们之间的分歧?”
“祸水东引,或可制造变数。”青霖颔首,“但此举风险极大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‘记录派’的立场同样不明,它们或许会阻止‘肃正’,但也可能将我们视为更有价值的‘标本’。”
“无论如何,总比坐以待毙强。”苏砚决然道。他看向小满,“小满,还能感应到那道‘记录派’的视线吗?哪怕只是残留的痕迹?”
小满凝神感应片刻,有些不确定地回答:“很模糊……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。但晷影草那次共鸣留下的‘印记’还在,很淡,像……像星空中的一粒尘埃。”
“一粒尘埃,也足够了。”苏砚走到那株已经恢复正常,但叶片上星纹依旧黯淡的晷影草旁。他伸出手,并未触碰草叶,而是将体内那新生的“心念之力”,极度凝聚、精炼,化作一道比发丝更纤细、却蕴含着强烈“求知”与“求助”意念的纯粹信息流,缓缓注入晷影草中。
他没有传递具体的语言或图像,那太容易被识别和过滤。他传递的是一种“状态”,一种“困境”,一种新生的、脆弱的、却又顽强抵抗着“格式化”的“文明火花”正在面临灭绝的“危机信号”。同时,他也将之前“肃正”攻击时,那冰冷、绝对的“否定”意志的片段,一同打包了进去。
他要让潜在的“观察者”知道,这里不仅有值得研究的“样本”,更有正在发生的、关乎“观察”与“干涉”界限的、活生生的案例!
信息流注入,晷影草微微颤动,叶片上的星纹闪烁了几下,便再无动静。仿佛石沉大海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天空中的“扫描感”愈发清晰、深入,仿佛冰冷的探针,即将触及网络最核心的机密。几位年轻感应者已经支撑不住,瘫软在地,精神萎靡。
希望,如同风中残烛。
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绝望之际——
异变,并非来自天空的扫描,也非来自晷影草的回应。
而是来自《时序手札》!
那本一直沉寂的手札,突然自行从苏砚怀中飞出,悬浮在半空,书页无风狂舞!这一次,它散发出的不再是温和的光芒,而是一种急促的、带着警示意味的猩红色光辉!
书页停止翻动,定格在某一页。上面浮现的不再是星图或文字,而是一段极其简洁、却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代码般的信息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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