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都中心,原贵族议会大厅,如今已挂上了崭新的鎏金招牌——“深渊防灾有限责任公司·总部战略会议室”。
厚重的红木长桌取代了原本环形的议事桌,桌面上纤尘不染,摆放着魔法记录的留影水晶和待客的清水。墙壁上,巨大的魔法地图取代了历代国王的画像,王国疆域与魔王军占领区以刺目的红黑两色对立,几条粗壮的黑色箭头正从魔王军腹地缓缓向西移动,带着不言而喻的压迫感。几面魔法光屏悬浮在角落,无声滚动着公司资产、魔像损耗率、魔晶币兑王国金币的实时汇率——后者正以一个惊心动魄的速度向上飙升。
阳光透过高大的彩绘玻璃窗,在地板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斑。
林越坐在长桌主位,那张特制的高背椅比其他的椅子都要高出几分,让他可以轻易地俯瞰全场。他没有穿盔甲,依旧是一身看似朴素的黑色常服,唯有袖口一枚不起眼的、形似天平的别针,偶尔流转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法则辉光。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,发出规律的“笃笃”声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“吱呀——”
会议室厚重的门被推开,团队成员鱼贯而入,带着各自不同的气场。
维拉走在最前,她的骑士铠擦得锃亮,眉头却习惯性地微蹙着,目光扫过地图上那令人不安的黑色箭头,唇线绷紧了几分。她径直走到林越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下,腰背挺得笔直。
安琪拉几乎是蹦进来的,火红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。她身上仿佛还带着训练场的硝烟味,大大咧咧地拉开林越左手边的椅子坐下,双腿毫不客气地往桌沿一搭,又被维拉瞪了一眼,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来,嘴里还小声嘟囔:“规矩真多……”
夜莺如同融入光线的影子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安琪拉旁边的座位上,兜帽压下,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。她将一枚记忆水晶放在桌上,推向林越的方向,动作精准得像是在放置一枚暗器。
卡尔带着精灵少女艾莉娅随后进入。卡尔的神情依旧严肃,但以往眉宇间那份屈辱的阴霾似乎淡去了不少,他替艾莉娅拉开椅子,自己则站在她身后,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者。艾莉娅怯生生地坐下,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,她对这间充满“林越风格”的会议室仍感到些许不适。
莉莉娅和菲琳最后进来。莉莉娅怀里抱着一个厚厚的账本和一个装满饼干的小篮子,脸上带着些许忐忑。菲琳则抱着一本厚重的、封面闪烁着奥术光辉的书籍,眼镜后的双眸闪烁着研究者的专注光芒,嘴里还念念有词,似乎在计算着什么魔法公式。
“人齐了。”林越停止敲击桌面,声音不大,却瞬间让会议室安静下来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他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商业微笑,开门见山:“召集各位,是宣布公司下一阶段的战略发展方向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,清晰地吐出几个字:“我们,要向魔王城进军。”
“噗——咳咳!”正在偷偷从篮子里摸饼干的莉莉娅吓得差点噎住,小脸涨得通红。
菲琳猛地从魔法书中抬起头,眼镜片上闪过一片白光。
卡尔放在艾莉娅椅背上的手瞬间握紧。
夜莺的兜帽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。
安琪拉则是一愣,随即猛地一拍桌子,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:“太好了!早就该这么干了!端了那魔王的黑窝!”
“林越!”维拉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,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,“你清醒一点!那是魔王军主力!超过二十万!还有深渊魔像!我们刚刚稳定王都,百废待兴,民众需要休养生息!这不是你异想天开开分公司的时候!”
她霍然起身,双手撑在桌面上,身体前倾,逼视着林越:“这是战争!是生死存亡!不是你的商业游戏!”
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绷紧。
林越面对维拉的质询,笑容不变,甚至更灿烂了些。他轻轻抬手,向下压了压,示意维拉稍安勿躁。
“维拉总监,请控制你的情绪。首先,纠正你一个观念错误。”他语气轻松,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,“在我们公司,没有‘战争’这个概念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那幅巨大的魔法地图前,拿起旁边一根细长的指挥棒,像极了正在讲解市场拓展方案的经理人。
“我们称之为——‘跨国业务拓展’与‘魔族地区资源开发’项目。”
指挥棒精准地点在代表魔王军主力的黑色箭头上。
“看,这就是我们本次项目的‘目标客户群’。数量庞大,需求明确——消灭我们。而我们的任务,就是将客户群的‘需求’,转化为我们的‘利润’。”
“噗嗤——”夜莺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声,但很快淹没在安琪拉“原来如此!”的大嗓门里。
“老板说得对!”安琪拉眼睛发光,“把他们统统打趴下,就是我们的‘利润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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