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深吸了几口气，那只独眼缓缓闭上又睁开，眼中的血丝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明。
抱歉，凯尔小姐。
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稳，
谈起这些往事时，我总是难以控制情绪。不过，我想说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
凯尔郑重地点了点头，心中对这位矮人不禁生出几分敬佩。
在经历了如此惨痛的过去后，他依然能看清大是大非。至此，她也不愿再强求他离开。
科达先生，我尊重你的选择。
凯尔淡淡一笑，
很感谢你为和平所做的一切。这些魔具，这些努力，都是在阻止另一场悲剧的发生。
科达微微颔首，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，带着几分自嘲：
感谢您的尊重。不过，我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伟大。这些魔具的交易，我终究还是从中获取了收益。
他顿了顿，语气变得谨慎：
恕我冒昧，在您表明身份之后，我很感激。但毕竟像我这样在暗地里兜售危险魔具的人，正常情况下，您应该直接将我逮捕才对吧？
我理解你的处境。
凯尔的声音平和，
如果你主动联系公国权贵商议此事，恐怕矮人帝国早就对你赶尽杀绝了。这种暗中交易，反而是最安全的沟通方式。
唉...科达沉重地摇了摇头，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，这里说话不太方便，请允许我边走边向您说明。
他真诚地望向凯尔，独眼中闪烁着恳切的光芒：
您这次亲自前来，开诚布公，我也必须拿出相应的诚意。既然您如此坦率，我也不再绕弯子了。
凯尔敏锐地察觉到，科达在得知她的身份后，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这位看似粗犷的矮人心中，似乎藏着某些需要借助她身份才能达成的请求。
还有，科达的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薇诺，语气变得温和，这位小姐还没有向我介绍过呢。
凯尔微微一笑：这位是我的挚友，薇诺。
薇诺优雅地行了一礼：科达大叔，您好。
科达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，虽然他对薇诺这个名字并不熟悉，但能从凯尔的态度中感受到这位少女的分量。
很高兴认识您，薇诺小姐。
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，神情重新变得严肃：请二位随我来吧，有些事...需要换个地方细谈。
科达亲自驾驶一辆朴素的马车，载着凯尔和薇诺驶出铁匠铺后院。
马车沿着港口边缘的道路前行，他一边娴熟地驾驭着马匹，一边向二人解释道，要带她们去看看兽人难民们现在的聚居地。
这些年来，公国虽然分了一部分田地给难民们，但他们的生存依然艰难。
科达的声音随着马车的颠簸时高时低，
主要原因在于，公国的普通民众对兽人仍然心存排斥，导致他们生产的商品很难流通。
不过，像我这样的矮人倒是特例，
城主府对我们可是大力扶持的对象。因为我们独特的武器锻造工艺。
“那些”
马车转过一个弯，驶上一条较为僻静的道路。科达稍稍放慢速度，回头看了凯尔一眼：
凯尔小姐，当我得知您的真实身份时，内心其实是兴奋的。所以我选择毫无保留地向您坦诚一切。我希望能与您达成一些更深层次的合作。
凯尔端坐在车厢内，声音平静如水：
你我都是明白人。你对公国的重要性，我心里有数。只要是正常范围内的请求，我想我会认真考虑的。
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。
科达叹了口气，声音中满是感慨，
尽管我尽力改善，但难民们的居住条件依然十分艰苦。实话说，我已经养不起这么多人了。”
“难民中大多是女兽人和年幼的孩子，很多根本没有劳动能力。我的铁匠铺已经把能招揽的强壮伙计都招进去了，可还是杯水车薪。
谈话间，马车已经驶抵了兽人难民们的聚居地。
当三人走下马车时，映入眼帘的便是几间简陋的木屋歪歪斜斜地立在荒地上，屋顶上铺着杂乱的茅草，有些地方还用破旧的帆布打着补丁。
屋前有一小片稀稀拉拉的小麦田，长势并不旺盛。
形形色色的女性兽人们正在田间劳作，他们大多衣衫褴褛，却依然在努力维持着这片贫瘠的土地。
科达大叔！科达大叔来了！
在田地里干活的孩子们一见到熟悉的身影，立刻欢呼着从四面八方奔来。
这些小小的兽人有的长着毛茸茸的耳朵，有的拖着细长的尾巴，但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纯真的笑容，争先恐后地围在科达身边。
别急别急，每个人都有份。
科达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。他从身后的行囊中取出一个布袋，里面装满了用彩色油纸包裹的糖果。
他蹲下身，用仅存的那只手耐心地给每个孩子分发糖果。
谢谢科达大叔！一个长着猫耳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说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泪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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