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母趁势插话:“而且这桌菜啊,不是我们点的外卖,也不是我做的,是小真做的。炖汤那火候,我可掌握不住。”
客人们哗然,眼神中不乏惊讶与佩服。
任映真只笑着摆摆手:“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,就是想家里人舒服一点。”他微顿,目光落在苏静雯身上,语气柔和下来,“工作这些年,一直在外面忙,现在想明白了,有些事才是更重要的。静雯比那些项目都重要。”
这话一出,连闻砚秋都微微抬头,眼神动了动。
苏静雯下意识低头,却又觉得众人都在看她,便强作镇定地拿起公筷:“那我也夹点给你。”
她刚说完,便下意识将盘中一道炝炒秋葵拨进了他碗里。
任映真看着碗里的秋葵,顿了顿,旋即只是笑,却没有夹起秋葵。
邵维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:“你不是对秋葵有点过敏的吗?”
任映真还未开口,苏静雯也愣住了:“你以前不是爱吃秋葵吗?”
他低头一笑,轻声说:“以前是。后来工作那阵子胃一直不好,体质变了。吃秋葵会起风团,一直没和你说,怕你担心。”
这话不轻不重,却恰到好处地抛出一个信号。
“你这孩子!”苏母轻轻拍了他一下,“再怎么忙也得顾身体啊。”
苏父也叹气:“那时候我们是真担心你工作把人熬垮了,现在你愿意往家里收心,是好事。雯雯啊,咱们家这根梁,还是得你俩齐心才撑得牢。”
苏静雯沉默了半秒,点了点头,却没有解释她为何不记得他的过敏。
因为她确实不知道。哪怕是夫妻,这几年他们各忙各的,有些东西,早就悄然遗漏在了生活缝隙中。
她胸口微微发闷,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。
任映真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,神情平和,把秋葵轻轻拨到碟边,又添了一碗汤:“雯雯记性还是好,秋葵我以前确实挺爱吃的。那会儿买饭一定买炒秋葵,谁抢到那一口都自豪。”
众人跟着笑起来,气氛缓缓回暖。
苏静雯没说话,只是垂着眼,手指在碗沿上轻轻摩挲了一下。她知道他这是在给她台阶下,也知道他说得很圆滑,不显得她错,也不至于把气氛弄僵。
那一刻,她忽然有些恍惚。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,会在众人之间替她留面子。可也正因为这样,她才不知道,他心里到底还有多少是真的为她,多少只是维持得体。
饭后客人渐渐散去,客厅里余音犹在。苏母正在厨房收拾,空气里弥漫着晚饭后清淡的柚子香。
闻砚秋站在客厅转角,看着任映真把茶几上最后几只杯子收起,终于轻声开口:“能和你单独说几句吗?”
他抬眼,目光沉静,微微点头:“走吧。”
两人穿过走廊,在刚整修过的侧阳台停下。夜色沉静,灯光从墙边的感应夜灯里柔和地洒下来,把地砖和扶栏都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。风吹动廊檐上的藤枝,四下安静。
他衣摆收得妥帖,肩线平直。光落在他脸上,削落他睫毛的阴影,眉眼如刀裁般立体,却不显生硬。夜风吹过,他的发梢微微扬起,配上那双一如既往沉静清澈的眼睛,叫人移不开视线。
不仅是好看。是那种让人轻易在他身上看到自律、冷静与倔强的好看。
闻砚秋醒了醒神,勉强控制住自己别沉迷男色。
“我听说你高中毕业的时候,是为了苏静雯改了志愿。”她终于问出口,声音里没有责备,只有疑惑和不解,“放弃了原本保送的专业。”
他安静了一下,才开口:“我父母车祸去世那年,是我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周。”
他望向夜色深处那一盏被藤叶遮掩了一半的庭灯,灯光摇晃着,像是也有些迟疑。
“家里的公司没人能接手,我原本的专业只是兴趣,对守住那家公司毫无帮助。董事会里人心不稳,有人想拆资产,有人甚至劝我卖掉做个甩手股东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依旧平静,“但那是我爸妈的命换来的东西。我不能拱手让人。”
“所以你换了专业。”
“我不想。”他回得坦白,“但我必须。”
闻砚秋没说话,只觉得喉咙微微发紧。她听说过他父母的事,却不知道那背后的选择有多艰难。风吹动了她鬓边几缕碎发,她却没有抬手,只是静静听着。
“那时候撑过来,是因为静雯在我身边。”他说这句话时语气不重,却像落锤,敲在她心头,“她没问我能不能撑,只是陪着我……我撑下来的每一步,她都在。”
闻砚秋一时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胸口微微发紧。
“现在我要回归家庭的原因也是一样的,”任映真说:“我想守住家,也想守住她。”
“不是因为疲倦和妥协。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失去她。静雯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想守着不放的人。”
这句话说得太稳、太真,连风都像停了一瞬。
闻砚秋怔怔地看着他。灯光在他侧脸勾出清晰的骨线,那张脸依旧是她少年时最记挂的模样,只是多了几分时间打磨出的从容与锋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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