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鸢站在星芒公关写字楼楼下时，太阳正往玻璃幕墙上爬。她攥了攥手心，那道淡金色的闪电印记被创可贴盖着，昨晚去医院看母亲时，护工还问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烫着了，她只含糊说是不小心被热水溅到。
“清鸢？你怎么回来了？” 前台小姑娘探出头，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，手里的粉底刷还戳在脸颊上，“赵总监说…… 说你已经离职了。”
苏清鸢扯了扯嘴角，没接话。离职？说得倒轻巧，明明是被他们像扔垃圾似的丢出来的。她踩着高跟鞋往里走，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，发出的脆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刺耳，引得不少人探出头来看。
“哟，这不是苏大策划吗？” 市场部的刘姐端着咖啡杯从茶水间出来，看见她眼睛一亮，随即又摆出副惋惜的表情，“真是可惜了，锦绣那案子你熬了那么久……”
苏清鸢没理她，径直往自己的工位走。路过策划组时，小林的头埋得快钻进键盘底下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戳着，不知道在跟谁聊天。她心里冷笑，这怂货，怕是还在跟赵曼汇报呢。
“清鸢，你可算来了。” 李姐从座位上站起来，手里还拿着个没拆封的信封，“这是你上个月的奖金，赵总监让我转交给你……”
苏清鸢接过信封，指尖刚碰到牛皮纸，就被一股混杂着愧疚和不安的情绪包裹。她 “听” 到李姐在心里念叨：“这钱拿着真烫手，赵峰那伙人做得也太绝了，可我上有老下有小，哪敢说句公道话……”
她捏了捏信封的厚度，比平时少了一半。“谢谢李姐。” 她把信封塞进包里，目光扫过自己的工位，桌上的绿植不知道被谁浇了太多水，叶子黄了大半，“我来收拾下东西。”
“我帮你吧。” 李姐赶紧过来帮忙，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桌上的文件往箱子里塞，“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，就是…… 就是没人敢说。”
苏清鸢停下手里的动作，看着李姐眼底的闪躲，突然笑了：“李姐，上周三晚上，你是不是去赵总监办公室送过文件？”
李姐的手猛地一顿，文件散落一地：“你…… 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猜的。” 苏清鸢弯腰捡文件，指尖不经意地碰到李姐的手背，“我还猜，你当时听见了不该听的，对吗？”
一股强烈的恐慌顺着指尖传来。她 “看见” 李姐躲在办公室门外，听着赵峰和赵曼商量怎么伪造邮件，怎么买通技术部的小王……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 李姐猛地站起来，碰倒了旁边的垃圾桶，废纸撒了一地，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看着李姐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背影，苏清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看来这办公室里，知道真相的人不少，只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。
“清鸢，别难过了。” 策划组的张萌端着杯奶茶走过来，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，“谁还没遇见过糟心事呢？来，喝点甜的心情能好点。”
苏清鸢看着那杯珍珠奶茶，杯壁上还挂着水珠。张萌是去年来的实习生，平时总跟在她屁股后面 “清鸢姐”“清鸢姐” 地叫，她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的，没想到……
“谢谢，我不渴。” 苏清鸢把最后一本书放进箱子，刚要盖上盖子，就被张萌按住了手。
“别这样嘛，” 张萌把奶茶往她手里塞，“就当是…… 就当是我替大家给你赔个不是。其实大家心里都挺佩服你的，就是赵总监那边……”
苏清鸢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奶茶杯，一股浓烈的得意和贪婪突然涌进脑海。她 “听” 到张萌在心里笑：“赵总监给的那五千块封口费，够买个最新款的包了，苏清鸢这傻子，到现在还以为我是真心对她好呢……”
“哐当！”
苏清鸢手一抖，奶茶杯掉在地上，褐色的液体溅了张萌一裙子。珍珠滚得满地都是，像一颗颗白色的泪珠。
“对不起！我不是故意的！” 苏清鸢看着张萌瞬间变得惨白的脸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。她一直以为张萌是真心尊敬她，没想到……
“没事没事。” 张萌慌忙往身上抹，可越抹污渍越大，眼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，“我去下洗手间……”
看着张萌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，苏清鸢突然觉得一阵恶心。她蹲下来，想把地上的珍珠捡起来，却看见小林偷偷摸摸地往张萌的工位跑，手里还拿着包纸巾。
“萌姐，咋了？” 小林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是不是苏清鸢那娘们找你麻烦了？”
“别瞎说！” 张萌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她刚才把奶茶洒我身上了，你赶紧帮我把桌子上的发票收起来，别被人看见了……”
发票？苏清鸢心里一动，悄悄跟了过去。她躲在茶水间的门后，看见小林正从张萌的抽屉里翻出一沓发票，上面的金额加起来正好五千块，收款方是一家奢侈品店。
“赵总监也真是的，给封口费就给呗，还弄这么多发票干嘛？” 小林嘟囔着，把发票塞进自己的口袋，“回头我帮你报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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