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该是多疼的事啊?
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,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脸颊往下滚,滴在衣襟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
她赶紧抬手去擦,可越擦,眼泪就越多,连声音都带上了鼻音:“赵大哥……你……你太苦了。”
“可是,”她吸了吸鼻子,仰起脸,望着赵志敬,眼神里满是不解,声音轻轻的,像怕惊扰了他的回忆,“寻找妹妹,就一定要……背叛师门吗?”
她想起自己——虽是孙不二的弟子,可终究是俗家弟子,当年程家花了重金,才请得孙师父在终南山指导她几个月武功。
孙师父虽严,却从不让她受委屈,下山时还会给她带终南山的野栗子;
她想回家,随时就能回,从没有什么“规矩森严”的束缚。
赵志敬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抹极深的苦涩,那苦涩像墨滴在宣纸上,慢慢晕开,连眼神都暗了几分。
“瑶珈,你不懂。”他叹了口气,声音里满是无奈,“你乃俗家弟子,家资丰厚,程家又与全真交好,孙师……孙不二真人自然对你宽厚。
可我不一样——我是全真内门弟子,是承袭王重阳祖师道统的人,师父给我取的道号,刻在重阳宫的碑上,连下山一日,都要提前三日报备,写明去向、归期,回来还要受师父查验。”
他抬手按在胸口,指节泛着白,像是在压抑着什么,“若要大江南北、漫无目的地寻人,偶尔请假下山,不过是杯水车薪——今日到了江南,明日说不定妹妹就去了塞北,我怎么追得上?
唯有彻底脱离全真,断了那层身份,才能不受束缚,背着行囊,走到哪里算哪里,专心寻访妹妹的踪迹。”
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,连语气里的无奈与决绝,都恰到好处。
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亲情,甘愿背负“叛徒”骂名、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悲情兄长——月光下,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,却又带着一种宁折不弯的坚韧,像寒风里独自挺立的竹。
程瑶珈彻底被带入了他编织的故事里,先前因“叛徒”二字而生的那点不安与担忧,此刻尽数化为了怜惜与敬佩。
她望着赵志敬,只觉得眼前的男子,比话本里那些只会说情话的公子,要可靠得多、动人得多。
“那……赵大哥,你找到了吗?”她往前凑了半步,声音里的期盼像要溢出来,眼睛亮晶晶的,望着赵志敬,仿佛只要他点头,她就能立刻跟着他一起去寻。
赵志敬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失落——他缓缓抬起头,望向遥远的星空。
夜空是深紫色的,星星稀稀拉拉,像撒在墨色绸缎上的碎金,遥远得让人绝望。
他的眼神飘得很远,像是要穿过这层夜空,看到千里之外的某个角落。
“天地茫茫,人海漂泊……”他沉声道,声音里带着点疲惫,又带着点不甘,“至今,仍无确切消息。”
他顿了顿,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,指节发白,语气却陡然变得无比坚定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,像淬了火的钢:“但无论如何,我绝不会放弃!
就算因此叛出全真,被天下人误解、被师门追杀,就算最后死在寻亲的路上,我也绝不后悔!
瑶珈,你知道吗?她是我在这世上,仅存的血脉至亲了。”
这番话,像最猛烈的催化剂,一下子就点燃了程瑶珈心中压抑的情感。
她望着眼前这个“重情重义”“坚毅果敢”的男子,只觉得他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,像一座山,能为她遮风挡雨,又像一束光,能照亮她的路。
他哪里是冷酷的叛徒?
他是一个为了亲情,甘愿牺牲一切的好兄长啊!
一股混合着爱慕、敬佩与母性怜惜的情愫,在她心里汹涌澎湃,几乎要冲垮她的理智。
她再也忍不住,眼泪又涌了出来,哽咽着,声音带着无比的真诚:“赵大哥……你,你真是世上最好的哥哥!
我……我从小就没有兄长,爹娘就我一个女儿,我真的好羡慕你的妹妹,能有你这样一位疼她、念她、为了她连性命都不顾的好哥哥……”
她说着,伸手抓住了赵志敬的衣袖,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。
赵志敬心中暗笑——鱼儿,终于彻底上钩了。
他缓缓转过身,面向程瑶珈,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,像是有星星落进去,温柔得能溺死人。
他轻轻抽回被她攥着的衣袖,转而伸出手,指尖轻轻覆在她的手上。
他的手很暖,掌心有练武功磨出的厚茧,蹭得她的手背微微发痒,却又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傻丫头,哭什么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,像在她耳边说悄悄话,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,“你若愿意……从今往后,我也可以做你的哥哥,永远保护你,照顾你,不让你受半分委屈,好不好?”
“真的吗?”程瑶珈惊喜地抬起头,眼泪还挂在睫毛上,像沾了露水的蝶翼,可嘴角已经忍不住弯了起来,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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