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旗的缎面早已褪色,原本该是鲜亮的红,如今却成了暗沉的赭石色,边角处磨得发毛,几处丝线松脱的地方,像老人额前凌乱的白发。
可那上面用浓墨书写的四个大字——“比武招亲”,笔力遒劲,墨色虽也淡了些,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,在往来的风里微微颤动,猎猎作响。
擂台上,两道身影立在那里,与周遭的喧闹形成了奇妙的对峙。
靠北的一侧站着名中年男子,看年岁约莫四十上下,却比寻常这个年纪的人更显苍老些。
他身形异常高大,往台上一站,竟将身后半面锦旗都遮去了大半,宽肩厚背,即便穿着宽松的短打,也能看出藏在布料下的筋骨轮廓。
那张脸饱经风霜,颧骨微微凸起,下颌的线条却很硬朗,皮肤是被日头长期晒过的深褐色,几道深刻的皱纹从眼角蔓延开,像是被风沙犁过的土地,刻着长途跋涉的疲惫,也刻着生活碾过的艰辛。
他的嘴唇干裂,嘴角边有道浅浅的疤痕,大概是早年留下的,在说话时会跟着牵动,添了几分悍气。
他身上那件粗布短打,原该是靛蓝色,如今却洗得发白,几乎成了浅灰,袖口和裤脚都磨破了边,膝盖处、肘部打了好几个补丁,补丁的布料颜色各异,有深灰,有土黄,针脚倒是细密,看得出缝补之人的用心。
可即便如此落魄,他的腰板却挺得笔直,像一株在荒原上遭过雷击却依旧不倒的老树,眼神沉凝如潭,扫过台下时,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锐利,偶尔掠过擂台边缘的裂缝,又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。
那是江湖草莽独有的坚韧,混着化不开的沧桑。
此刻,他正对着台下四方深深抱拳,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常年握兵器,指腹上结着厚厚的茧,抱拳时,粗布袖子滑落,露出小臂上几道交错的疤痕,有长有短,有深有浅。
他的声音洪亮,像两块石头在空旷处相撞,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想来是连日赶路,嗓子早已熬得干涩:
“诸位中都的父老乡亲,江湖上的朋友!”
话音刚落,台下的议论声稍稍静了些,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在他身上——
有好奇,有审视,有看热闹的戏谑,也有几分江湖人的审慎。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了一下,像是在吞咽什么,继续说道:
“在下穆易,携小女穆念慈,从江南一路走到塞北,走遍了大江南北,今儿个站在这里,不为别的,只为替小女寻一位靠得住的夫婿!”
说到“靠得住”三个字时,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加重了些,目光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,像是在筛沙子般仔细。
“规矩简单,”
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,掌心蹭过脸颊,留下一道浅痕,
“凡年满十八、不足三十,尚未娶妻的武林同道,只要觉得自己手脚还算利落,都可上台一试!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身侧,那里的阴影里,似乎还藏着另一道纤细的身影,只是被他刻意挡住了大半,
“只要能在拳脚上胜过小女一招半式,往后能待她好,又不嫌弃我们父女俩出身微寒,没什么家底,便可结下这门亲事!”
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恳切,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他说话时,目光反复扫过台下,先是东边几个扎堆的江湖汉子,又掠过西边看热闹的市井百姓,最后落在南边几个背着兵器的年轻后生身上。
眼神里有审视,有掂量,更有一份为人父的期盼,像在荒芜的土地上寻找一粒能发芽的种子,藏着小心翼翼的希冀,也藏着怕被风雨打碎的忐忑。
风又起了,吹得那面“比武招亲”的锦旗再次抖动,也吹起了他额前几缕汗湿的头发,露出那双藏在皱纹里的眼睛,亮得惊人。
站在穆易身侧,便是今日的主角。
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,身姿窈窕挺拔,穿着一身虽不名贵却浆洗得十分干净的水红色劲装,更衬得她肤光胜雪。
与黄蓉那种精灵剔透、娇憨明媚的绝世姿容不同,穆念慈的美是另一种风格。
她生得一张鹅蛋脸,五官精致秀雅,眉如远山含黛,眼若秋水横波,鼻梁秀挺,唇色是自然的淡粉。
她的美,温婉中带着坚韧,沉静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,如同空谷幽兰,又似雪中红梅。
此刻,她微垂着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脸颊带着一丝因众人瞩目而生的羞涩红晕。
但她站姿却稳如青松,双手自然垂在身侧,指节修长有力,显露出良好的武学根基。
“哗——!”
穆易话音刚落,台下顿时炸开了锅。
不少登徒子、市井闲汉看到穆念慈如此清丽可人,又听闻“比武招亲”,顿时起了歪心思。
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摇着扇子,怪笑道:
“哎哟!这么俊俏的小娘子,还要打什么擂啊?
跟了少爷我,吃香喝辣不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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