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倒下!倒下就是死!
他不断吞服着丹药,但药力修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伤势恶化和消耗的速度。混沌灵珠在丹田内黯淡无光,器灵的意念也变得断断续续,显然消耗巨大。
“主人……前方……左侧断崖……有微弱的水脉气息和……古老禁制残留……或可一避……”器灵的声音微弱如同风中残烛。
莫离精神猛地一振,强行扭转方向,朝着器灵指示的位置冲去。那是一面光滑如镜、高达千仞的黑色断崖,崖底云雾缭绕,深不见底。
他毫不犹豫,纵身便向崖下云雾跃去!同时运转最后一丝灵力,尽可能收敛所有气息。
身体急速下坠,穿过冰冷的云雾,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传来,反而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膜。
噗通!
他重重砸进一条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中,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,眼前一黑,险些彻底昏厥。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全身,刺骨的寒意反而让他精神稍稍一清。
他拼命浮出水面,剧烈咳嗽着,环顾四周。这里是一条巨大的地下溶洞,暗河奔流,四周是万年不化的黑色玄冰,空气中弥漫着极致的寒气和一种古老苍茫的气息。头顶那层云雾,似乎是一道天然的幻阵和屏障,隔绝了内外。
暂时……安全了?
莫离不敢有丝毫大意,挣扎着爬上岸边,神识仔细探查四周。溶洞极深,蜿蜒曲折,不知通向何处。除了水流声,一片死寂。器灵提示的那股古老禁制残留气息,在深处更加明显。
他强撑着伤体,沿着暗河边缘,踉跄着向溶洞深处走去。必须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疗伤。
足足前行了数里,溶洞豁然开朗,出现一个巨大的冰窟。冰窟中央,竟然有一座完全由玄冰雕琢而成的简陋平台,平台上摆放着一个早已腐朽的蒲团。蒲团之前,插着一柄断剑,剑身同样被玄冰封冻,只露出半截黝黑的剑身,散发着淡淡的悲凉与不甘的剑意。
显然,这里曾经是一位古修短暂的落脚之地,或许是在此疗伤,或许是在此坐化。
莫离心中一喜,此地偏僻至极,又有天然幻阵和古禁制残留,正是绝佳的藏身之所!
他再也支撑不住,瘫倒在冰台之上,立刻取出所有疗伤丹药,如同糖豆般塞入口中,又握住两块得自凌霄剑修的庚金,汲取其中精纯的金煞之气辅助炼化药力,随后便陷入了最深沉的入定疗伤之中。
时间在这冰冷的溶洞中失去了意义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十天,也许一个月。
莫离缓缓睁开双眼,眸中虽然依旧带着疲惫,但已然恢复了清明。体内的伤势在丹药、庚金和《五毒噬灵真经》的强大恢复力下,终于稳定下来,不再恶化,但要彻底恢复,仍需漫长水磨工夫。修为勉强维持在筑基初期,但元气大伤,境界虚浮。
最麻烦的是神魂的创伤和燃血爆元丹造成的根基损耗,非寻常丹药能快速弥补。
他打量了一下四周,目光落在那柄被冰封的断剑上。剑意悲凉不甘,却纯粹而坚韧,历经岁月而不散。
“一位可敬的求道者。”莫离轻轻一叹。他对着断剑微微拱手,算是与此间主人打过招呼。
既在此地落脚,需得布置一番。他取出阵旗,在冰窟入口和四周布下数层隐匿和防御阵法,虽不及宗门大阵,但足以预警和抵挡寻常妖兽干扰。
安顿好后,莫离开始清点此次得失。
损失巨大:多次重伤,根基受损,底牌几乎耗尽。
收获亦是不菲:凌霄剑修的剑道感悟玉简、九块庚金、三瓶剑魄丹、以及那枚神秘的“戮”字令牌。
他首先拿起那枚玉简,再次将神识沉入其中。这一次,他不再试图完全理解那浩瀚的剑道意境,而是如同海绵吸水般,汲取着其中关于力量凝聚、神识运用、天地规则感应的部分,融入自身的《五毒噬灵真经》和《撼地真功》之中。
尤其是对“锋锐”、“穿透”、“撕裂”等法则的阐述,让他对自身力量的运用有了全新的认识。那一式生死关头逼出的、蕴含一丝戮仙剑意的掌剑,其原理也渐渐明晰。
“我的路,并非极致于剑,而是掌控万毒,淬炼肉身,融汇万法……这剑道感悟,正是最好的养分,可助我淬炼灵力,使之更具攻击性和穿透力,亦可强化神识……”
莫离眼中明悟之色越来越浓。他尝试运转功法,丹田内的五色毒煞灵液开始按照新的理解缓缓旋转,变得更加凝练,边缘处甚至隐隐散发出锐利的锋芒。神识也仿佛被无形之剑淬炼过,变得更加凝聚、敏锐。
随后,他取出一枚剑魄丹服下。丹药入腹,化作一股清凉却极其凌厉的能量,直冲识海,滋养修复着受损的神魂,同时也在进一步淬炼着他的神识之力。
效果显着!神魂的刺痛感大大减轻,神识范围虽然未能恢复,却变得更加坚韧通透。
“好东西!”莫离大喜。此丹对他目前而言,正是雪中送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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