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修仙域天门的瞬间,林烨周身的凡众之光还残留着四域地脉的温意,可下一秒,一股灼热的气浪就迎面扑来,瞬间驱散了那份温润 —— 不是灵界雷狱的暴烈,也不是凡域盛夏的燥热,而是带着金属焦糊味的戾气,像无数根烧红的细针,扎得皮肤发麻,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。
他猛地睁开眼,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对 “仙域” 的想象:没有预期中云雾缭绕的仙宫琼楼,没有灵鹤齐飞的祥和景象,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 “火障林”—— 无数株枯黑的 “火障木” 笔直地立在地面,树干上缠绕着暗红的火焰,火焰中裹着淡淡的灰雾,像一道道燃烧的锁链,将整片区域封锁得密不透风。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,混杂着修仙者灵力暴走后的腥气,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火星,让喉咙泛起干涩的疼。
“这就是修仙域的入口?” 林烨皱眉,掌心的七色彩火悄然燃起。他曾在云曦的描述中听过修仙域的模样 —— 灵脉充沛,宫殿巍峨,虽有仙宗的压迫,却也该有仙域特有的清灵之气。可眼前的火障林,却只有挥之不去的戾气与灼热,连脚下的土地都泛着暗红,踩上去能感受到地底传来的滚烫,像是有火焰在土壤下奔涌。
他尝试着释放一丝灵力,想探查火障林的范围。可灵力刚离开指尖,身旁火障木上的暗红火焰就猛地暴涨,像被激怒的毒蛇,朝着灵力的方向扑来!火焰掠过的瞬间,林烨清晰地看到,火焰中竟缠绕着细密的 “执念纹”—— 那是修仙者过度执着于力量,导致灵力异化后形成的纹路,每一道都透着对 “凡心” 的排斥,对 “强权” 的渴望。
“凡心无用,灵力至上!”
一道嘶哑的嘶吼突然从火障深处传来,紧接着,无数道模糊的虚影从暗红火焰中浮现 —— 他们穿着修仙域的道袍,有的衣摆绣着仙宗的徽记,有的握着断裂的灵刃,面容狰狞,眼神空洞,周身萦绕着与火障同源的执念火。这些是被执念火吞噬的修仙者虚影,他们的意识早已被 “力量至上” 的执念占据,只剩下本能的嘶吼与攻击欲。
虚影们发现了林烨,纷纷朝着他的方向扑来。最靠前的一道虚影穿着淡紫色道袍,腰间挂着一枚褪色的玉佩,嘶吼着挥出一道执念火刃:“外来者!滚出修仙域!凡心只会拖累灵力,唯有力量才是仙域的真谛!”
火刃带着灼热的戾气,直取林烨的胸口。林烨下意识想催动凡火硬抗,可指尖刚触及火刃,就察觉到异样 —— 这执念火与灵界的灭心雷不同,它不直接摧毁凡心,却会顺着灵力入侵识海,放大心中的欲望与执念,若用灵力对抗,只会让它燃烧得更旺。
“遇灵力则燃,唯凡心可息……” 林烨突然想起云曦曾提及的修仙域秘闻,心中瞬间明了。他立刻收回灵力,任由七色彩火中的金色凡火自然流淌,不再主动攻击,而是将掌心转向扑来的虚影,让情火的粉色光晕缓缓笼罩住对方。
这道虚影正是之前挥出火刃的紫袍修士,粉色光晕触碰到他的瞬间,他的嘶吼突然停滞,狰狞的面容浮现出一丝迷茫。情火中,一段模糊的记忆片段缓缓浮现 ——
那是数十年前的凡域边缘村落,年轻的紫袍修士还未入仙宗,只是个背着药箱的游医。他蹲在灵田边,为受伤的凡民包扎伤口,手中的草药是从山间采来的,免费赠予村民;他用微薄的灵力帮凡民修复被暴雨冲垮的田埂,看着凡民们感激的笑脸,眼中满是纯粹的温暖;夜晚,他和凡民们围在篝火旁,喝着粗劣的灵米酒,听老凡民讲青禾村的故事,那时他说:“我修灵力,不是为了成仙,是为了守护这些需要帮助的人。”
“不…… 不可能!” 虚影猛地摇头,试图挣脱情火的束缚,暗红的执念火再次暴涨,“我入仙宗是为了更强的力量!凡民都是蝼蚁,守护他们毫无意义!” 可记忆片段却越来越清晰 —— 他因拒绝仙宗 “灭凡令” 被惩罚,灵力被封印,看着凡民村落被仙宗弟子烧毁,却无力反抗;他为了夺回灵力,被迫接受仙宗的 “执念洗礼”,亲手斩断了对凡民的牵挂,从此沦为力量的傀儡。
情火的粉色光晕越来越亮,林烨轻声开口,声音带着温和的共鸣:“你修灵力的初心,不是为了力量,是为了守护。执念火困住的,不是你的灵力,是你被遗忘的凡心。”
“守护…… 凡心……” 虚影的声音渐渐低沉,狰狞的面容变得柔和,暗红的执念火开始褪去戾气,一点点转为淡橙色的温和火焰。当最后一丝灰雾从火焰中消散时,虚影化作一缕淡橙色的光,融入林烨的凡火中 —— 这是 “护心火”,是被唤醒的凡心凝聚而成的火焰,不再具有攻击性,反而带着守护的温暖。
林烨心中一振,立刻明白这才是破开火障林的关键。他不再被动防御,而是缓步走向火障深处,掌心的情火持续释放粉色光晕,凡火则保持着柔和的金辉,像一道温暖的屏障,将周围的执念火缓缓包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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