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,阮喃喃在翻看静虚子祖师的手札时,发现了一页略显潦草的简图,旁边标注着“谷东三里,藤掩古洞,内有残局,颇有趣,然未解。”
后面还画了一个简单的棋局示意图,黑白子纠缠,似乎陷入僵局。
“师兄!你看这个!”
阮喃喃像发现了宝藏,立刻将手札捧到陆云霁面前,
“静虚子祖师留下的古洞和残局!我们去看看吧!”
陆云霁仔细看了看那页记录和棋局。静虚子祖师性情洒脱,在谷中留下些此类趣事倒也符合她的风格。
他略一沉吟,便点了点头。整日待在院中虽好,偶尔探寻一下祖师遗迹,亦是雅事。
两人依照简图所示,向山谷东侧行去。穿过一片更为茂密的竹林,拨开层层垂落的古藤,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岩壁上,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。
洞口被藤蔓遮掩得极为隐蔽,若非有图指引,绝难发现。
洞内初时狭窄阴暗,行得十余步后便豁然开朗,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天然石室。石室顶部有缝隙透下天光,并不昏暗。
室内有石桌石凳,皆覆盖着厚厚的灰尘。
最引人注目的,便是石桌之上,以利器刻画出的一个棋盘,棋盘上摆放着一些黑白石子,赫然便是手札中记载的那副残局!
阮喃喃好奇地凑过去,看着那僵持的棋局,试着在脑海中推演了几步,便觉得头晕眼花,完全找不到破解之法。
“这局棋好难啊!静虚子祖师都没解开吗?”
陆云霁的目光则落在那些石子上。
它们并非寻常棋子,黑子温润如墨玉,白子晶莹似冰雪,触手生温,显然不是凡品。
更奇特的是,这些棋子看似随意摆放,但当他凝神望去时,竟隐隐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、却绵绵不绝的气机在棋盘上流转,仿佛这并非死物,而是一个凝固了的、仍在缓慢运行的阵法。
他并未立刻动手尝试破解,而是静立棋盘前,仔细观察着每一颗棋子的位置,感受着那玄妙的气机流转。
这残局,守中有攻,攻防转换微妙至极,看似黑棋占据优势,将白棋重重围困,但白棋于绝境中却暗藏一线生机,如同悬崖缝隙中挣扎求存的孤松,韧性十足。
这棋路……竟隐隐与他所修的《无为剑经》的某些理念暗合!
《无为剑经》守多攻少,意在“不得已而后动”,看似被动,实则是在防守与引导中寻找那稍纵即逝的破绽,一击决胜。
这局白棋的处境,不正是如此吗?
他心中有所触动,不由得伸出手指,凌空对着棋盘比划,推演着各种可能。
阮喃喃见师兄如此专注,也不敢打扰,乖乖坐在一旁石凳上,托着腮看着,虽然看不懂,但也觉得这场景颇为神秘有趣。
陆云霁推演了许久,眉头微蹙。
这残局确实精妙,变化繁复,以他之能,一时也难以找到确切的破解之道。
但他并不急躁,反而觉得兴致盎然。
能留下如此棋局,静虚子祖师的修为与智慧,当真深不可测。
他将棋局牢牢记住,打算回去后再慢慢琢磨。
“师兄,解不开吗?”
阮喃喃小声问。
“暂未。”
陆云霁收回目光,
“此局玄妙,需静心参详。”
两人并未动那棋盘上的石子,只是将此地记下,便悄然退出了古洞,重新用藤蔓将洞口掩好。
这意外的发现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,激起了探索与求知的涟漪。
自那日从古洞回来,陆云霁除了日常功课,多了项内容——参详那副残局。
他时而在院中石桌上用普通棋子复盘,时而静坐冥思,脑海中不断推演着黑白双方的种种变化。
那白棋于绝境中暗藏的生路,那黑棋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存在微妙缝隙的包围,都让他对“守势”与“反击”的时机有了更深的理解。
他甚至开始尝试将棋局中的某些精妙转换,融入《无为剑经》的剑势之中。
这一日,他在院中练剑,剑势依旧如云似雾,重在防守与引导。
但阮喃喃在一旁看着,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同。
师兄的剑光流转之间,似乎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、极其隐晦的“韧劲”与“潜伏的锋芒”。
就像那局中的白棋,看似被无形之力压制,却总能在最不可能的角度,寻得一丝喘息之机,甚至隐隐蕴含着一种一旦爆发便将石破天惊的潜力。
她说不清那是什么,只觉得师兄的剑法好像……更厉害了,也更让人看不透了。
陆云霁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。他对“自在”真意的领悟,似乎因这棋局的启发而更加深入。
“自在”并非消极避世,而是在任何处境下,都能保持灵台的清明,于束缚中寻得自由,于困境中窥见生机。
这棋局,便是对他心性与智慧的一种磨砺。
这天夜里,月黑风高。阮喃喃睡得正沉,忽然被一阵极其轻微的、仿佛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“沙沙”声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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