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便在练功、劳作、以及偶尔因阮喃喃的奇思妙想而诞生的“创新”吃食中,平稳地滑向六月。
空气中暑热更盛,但山谷林木葱郁,溪水潺潺,倒比外面清凉许多。
只是午后蝉鸣愈发聒噪,吵得人脑仁疼。
这日,阮喃喃被蝉吵得无法静心练功,气得捡起几颗小石子,运起内力,朝着蝉鸣最响的树冠掷去。
她内力尚浅,准头也差,石子大多不知飞到了哪里。
偶有一两颗击中枝叶,惊起一片飞鸟,那蝉却只是稍停一瞬,叫得反而更响亮了。
“吵死啦!”
她气得跺脚。
陆云霁在一旁晾晒药材,见状摇了摇头。
他放下手中的活计,走到树下,并未拾取石子,只是凝神听了片刻,辨明那蝉藏身的大致方位。
随后,他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,并指如剑,指尖一缕极细微、几乎肉眼难辨的白色气劲一闪而逝!
咻——
一声极轻微的破空声响起,比蝉鸣还要低不可闻。
高处的蝉鸣戛然而止。一片薄薄的、透明的蝉翼打着旋儿,慢悠悠地从枝叶缝隙间飘落下来。
阮喃喃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飘落的蝉翼,又看看师兄那根仿佛什么都没做过的手指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。
“…清净了。”
陆云霁收回手,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。
“师、师兄!”
阮喃喃猛地回神,像只小兔子一样蹦到他面前,抓住他的衣袖,眼睛瞪得溜圆,
“你刚才那是什么?指剑?剑气?隔那么远就打中了?!你怎么练的?教教我!教教我嘛!”
她实在是太惊讶了。
她知道师兄厉害,但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!
那可是隔了将近十丈远啊!
而且那气劲凝练得几乎看不见!
陆云霁被她晃得有些无奈,耳根微红,试图抽回袖子:
“…并非…高深武学。只是…内力凝练…外放…些许。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但这“内力凝练外放些许”,却是无数武人苦修一生也难以企及的境界,是踏入先天之境的重要标志。
“…那怎么才能凝练?怎么外放?”
阮喃喃不依不饶,满心都是对那“无声打蝉”绝技的向往。
这可比她的《落英遁形》看起来帅多了!
陆云霁沉吟片刻,目光扫过院子,最后落在墙角一小堆准备引火的干松针上。
他走过去,拈起一根极其纤细轻软的松针。然后示意阮喃喃伸出掌心。
他将那根松针轻轻放在阮喃喃的掌心。
“…用内力…托住它。”
他说道,
“…不可令其飘落…亦不可…以掌力承托。”
阮喃喃依言尝试,小心翼翼地将一丝内力运至掌心,试图包裹住那根松针。
然而内力稍一触及,轻飘飘的松针便被吹飞了。
她不服气,又试了几次,结果不是松针被吹跑,就是内力稍重,将松针压得贴在掌纹里,并非“托起”。
这看似简单的练习,实则对内力控制的精妙程度要求极高。
陆云霁在一旁静静看着,并不催促,只在她的内力运用明显错误时,才简短提点一句:
“…意随气走…非力驱之。”
“…感知…其轻。”
阮喃喃试得满头大汗,内力消耗飞快,却连一次成功的边都没摸到。
那根小小的松针,似乎比世界上最重的石头还要难驾驭。
她终于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,嘟囔道:
“太难了…比站在树枝上还难…”
陆云霁弯腰拾起那根松针,置于自己掌心。
也不见他如何运功,那根松针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气流轻轻包裹着,缓缓地、稳定地悬浮在他掌心一寸之上,微微颤动,却丝毫不落。
“…水滴石穿。”
他轻声道,随即撤去内力,松针飘落,
“…每日…练此。何时成功…再谈…其他。”
于是,阮喃喃的日常修炼又多了一项任务——用内力托松针。
起初自然是惨不忍睹,松针不是被吹飞就是被压垮,让她一度怀疑师兄是不是在逗她玩。
但练得久了,她渐渐能感知到内力最细微的流动,开始尝试着用最柔和的气息去接触那根轻若无物的松针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她失败的次数依旧远远多于成功,但偶尔,在那灵光一现的瞬间,松针竟真的能在她掌心悬浮起那么一刹那!
虽然短暂,却足以让她欢呼雀跃半天。
陆云霁看在眼里,并不多言,只是偶尔会在她连续失败气馁时,递上一碗冰镇的绿豆汤或是一块新做的薄荷糕。
武学的进境,便在这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和偶尔的微小惊喜中,悄然发生。
除了练功,谷中的生活依旧充满烟火气。
新米吃完了一批,又碾了一批。地窖里的薯蓣和南瓜消耗得差不多了,菜地里的夏茄和豆角又开始挂果。
阮喃喃尝试用新摘的嫩豆角做了次酸豆角,结果盐放多了,咸得发苦,只好偷偷倒掉,被陆云霁发现后,耳根红了好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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