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阴石碎片的黑光消散的瞬间,整个墓室剧烈震颤,头顶的泥土簌簌落下,砸在棺材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。陈默握紧桃木剑,警惕地盯着地上那只萎缩的黄仙王——它蜷缩在碎石堆里,金黄色的皮毛褪去光泽,露出灰败的底色,眼睛半睁半闭,喉咙里发出微弱的“嗬嗬”声,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结束了?”小张举着手电筒,光束在墓室里晃动,照亮那些散落的金银珠宝和角落里的草人。草人身上的黄纸正在自燃,蓝色的火苗舔舐着粗糙的麦秆,很快就化作一堆灰烬,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,混杂着玄阴石残留的腥气。
林夏走到草人残骸旁,镇魂佩的红光在掌心流转,那些灰烬里飘出七道模糊的人影,正是失踪的村民。他们茫然地站在原地,眼神空洞,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。
“他们的魂魄被玄阴石污染了。”林夏的声音带着凝重,“需要用阳气净化,否则回不了肉身。”
陈默点头,从背包里掏出艾草烛,绿色的火苗在墓室里跳动,驱散了阴冷的气息。村民的人影在烛火中渐渐清晰,开始朝着墓室外飘去——他们的肉身应该还在村里,只要魂魄归位,就能醒过来。
就在这时,地上的黄仙王突然抽搐了一下,僵硬的爪子猛地抬起,指向墓室的角落。陈默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那里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爪印,像是某种符号,最深处的爪印里还嵌着几根银白色的毛发,不是黄皮子的,倒像是……狐狸的。
“这不是黄仙王的爪印。”陈默抠出银毛,放在鼻尖轻嗅,“有狐仙的气息。”
林夏的心猛地一沉:“狐黄白柳灰,五仙相通。难道这黄仙坟里还藏着狐仙?”
小张突然指着黄仙王的尸体:“它……它在笑?”
两人凑近一看,黄仙王的嘴角确实咧开了诡异的弧度,眼睛里最后一点光熄灭时,墓室里突然响起一阵细碎的“吱吱”声,像是有无数只黄皮子在嘶叫,从墓道的方向传来,越来越近。
“不好!”陈默脸色骤变,“是黄仙的报复!它们闻到同类的血腥味了!”
他拽起林夏就往墓道跑,小张紧随其后。刚钻进狭窄的通道,身后就涌来黑压压的黄皮子,它们踩着同类的尸体往前冲,小眼睛里闪烁着猩红的光,嘴里的獠牙沾着血丝,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。
墓道里的泥土被踩得“簌簌”往下掉,陈默挥舞着桃木剑,红光所及之处,黄皮子纷纷被劈成两半,黄色的血溅满了通道壁。但它们像是不怕死一样,前仆后继地涌上来,很快就堵住了去路。
“这样下去冲不出去!”林夏急得满头大汗,镇魂佩的红光在身前织成屏障,暂时挡住了黄皮子的攻势,“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!”
陈默的手电光束扫过通道两侧,突然发现左侧的石壁上有个不起眼的裂缝,宽度刚好能容一人通过:“这边!”
他用桃木剑劈开裂缝周围的碎石,裂缝渐渐扩大,露出后面的空间——竟是条天然形成的溶洞,潮湿的岩壁上挂着钟乳石,滴着水,“滴答”声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,像某种倒计时的钟声。
三人钻进溶洞,陈默用石头堵住裂缝,暂时阻挡了黄皮子的追击。溶洞里漆黑一片,手电光束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区域,脚下的碎石发出“咔嚓”的脆响,不知通向哪里。
“这溶洞……像是人为修整过。”林夏摸着岩壁,指尖触到规则的凿痕,“你看这些凹槽,像是用来放东西的。”
陈默的手电照过去,岩壁上果然有一排排整齐的凹槽,每个槽里都放着个巴掌大的陶俑,陶俑的形状是黄鼠狼,眼睛用朱砂点过,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“是黄仙的‘本命俑’。”陈默的声音有些发沉,“老辈人说,修行的黄仙会炼制本命俑,将一部分魂魄寄存在里面,就算肉身死了,只要俑不碎,就能借俑还魂。”
他拿起一个陶俑,刚想细看,陶俑突然裂开,里面钻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黄皮子,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,速度快得惊人。陈默反应迅速,一把将陶俑捏碎,小黄皮子发出一声尖啸,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。
“这些陶俑里都藏着黄仙的残魂!”林夏倒吸一口凉气,“难怪它们这么疯狂,我们不仅杀了黄仙王,还毁了它们的本命俑!”
溶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腥风,带着浓郁的骚臭味,比黄仙王的气息更重,更阴冷。手电光束扫过去,只见黑暗中站着个模糊的身影,体型比黄仙王大了一圈,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长毛,脸却像是人脸,眼睛是竖瞳,闪烁着幽绿的光。
“这是……”小张的声音发颤,“黑黄仙?”
陈默握紧桃木剑,手心全是冷汗:“是黄仙中的异种,百年难遇,以吸食生魂为生,比普通黄仙厉害十倍!”
黑黄仙发出一声不似兽类的低吼,声音像砂纸摩擦玻璃,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。它猛地扑上来,速度快得像道黑影,陈默的桃木剑还没挥出,就被它一爪子拍在胸口,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撞在岩壁上,喷出一口鲜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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