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龙山的晨雾像化不开的浓墨,将青黑色的山脊晕染成模糊的剪影。陈默攥着那半张舆图,跟着林夏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,露水打湿了裤脚,冰凉的潮气顺着脚踝往上爬,混着松针的清香,在鼻腔里酿出一种清苦的气息。
“李爷和陈青能跟上吗?”林夏回头望了一眼,身后的山路被雾气咬去了大半,只有铜铃的轻响偶尔从雾里钻出来,像只不安分的雀鸟,“刚才那些黑影……看着不像善茬。”
陈默想起悬棺里伸出的青黑色手指,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的血痂,心口就一阵发紧。他摸出瓷瓶,晃了晃里面的玉琮粉,粉末撞击瓶壁的“沙沙”声让他稍微定了定神:“李爷有洛阳铲,陈青懂辰州符,应该能应付。我们得先找到舆图上的红点,说不定那就是解开血蛊之谜的关键。”
舆图上的朱砂标记画得仓促,只标着“乌龙山腹,三叠瀑左”几个字,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号,像条盘着的蛇,又像玉琮上半圈未完成的云雷纹。陈默越看越觉得眼熟,突然想起大理古墓暗渠里的刻痕——两者的走势竟有七分相似。
“你看这符号,”他指着舆图对林夏说,“像不像半块玉琮?”
林夏凑近细看,突然“啊”了一声:“还真是!你把在大理找到的玉琮纹样画下来对比过吗?说不定这就是另一半!”
话音刚落,前方的雾里突然传来“哗啦啦”的响动,像是有人踢翻了石头。陈默一把将林夏拽到树后,握紧了口袋里的工兵铲——那是李爷塞给他的,说山里野物多,防身用得着。
雾里钻出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,背着个竹篓,篓里装着些草药,看见他们就愣住了,手里的砍刀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“你们是……外来的?”汉子的声音发颤,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默手里的舆图,“那图……你们从哪儿来的?”
“这你管不着。”陈默按住想说话的林夏,警惕地打量着汉子,“你是乌龙山的猎户?”
汉子咽了口唾沫,捡起砍刀却没举起来,反而往旁边退了两步,像是怕什么东西:“我叫王二,是山下王家寨的。这几天山里不太平,老有人说看见‘蛊娘’在三叠瀑那边晃悠,你们拿着这图……是去找‘血蛊池’?”
“血蛊池?”陈默心里一动,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
王二往四周看了看,压低声音:“是老辈人传下来的禁地,说池子里养着‘血蛊’,能治百病,也能杀人于无形。前几年有个外乡人不信邪,硬要去看,结果被发现死在瀑布底下,浑身肿得像个皮球,皮肤下面还有东西在动……”他突然指着陈默的口袋,“你那瓶子里装的是不是‘镇蛊玉’?我爹说,当年有个姓陈的先生,就用这东西破过蛊。”
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:“姓陈的先生?你知道他叫什么吗?”
“不知道,就知道是从大理来的,背着个樟木药箱,”王二挠了挠头,“我爹说他医术高,用艾草和玉粉配的药,解了寨子里的‘蛇蛊’。临走时留了句话,说乌龙山的血蛊和大理的玉琮是一对,合在一起能‘镇百邪’。”
林夏突然拽了拽陈默的胳膊,指着王二竹篓里的草药:“你看那是不是过山龙?”
篓子里果然有几株藤蔓状的植物,茎上长着细小的尖刺,和《陈氏医案》里画的“通筋草”一模一样。陈默指着草药问:“这是你在三叠瀑附近采的?”
王二点头:“那边潮,草药长得旺。不过你们可别去,今早我看见瀑布后面的山洞开了,里面黑黢黢的,像是有东西在喘气。”
谢过王二,两人继续往山里走。雾气渐渐散了些,露出陡峭的石阶,像是人工凿出来的,边缘长满了青苔,踩上去滑溜溜的。陈默数着台阶,发现每三十级就有块刻着符号的石板,和舆图上的蛇形标记如出一辙。
“这是引路石。”林夏掏出相机拍照,“看来有人故意把路标留在这儿,像是在等什么人来。”
走到半山腰,隐约听见水声轰鸣,三叠瀑的轮廓在雾里渐渐清晰——水流从悬崖上跌下来,分三叠落在深潭里,激起的水花像碎玉一样飞溅,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。潭边的岩石上,果然有个黑黢黢的洞口,被藤蔓半掩着,洞口的石壁上刻着个完整的云雷纹,与玉琮上的纹路完全吻合。
“找到了!”陈默拨开藤蔓,洞口的凉气扑面而来,带着股淡淡的腥甜,像是铁锈混着花蜜的味道,“里面有人来过,你看这脚印。”
地上有几行凌乱的脚印,其中一双是胶鞋印,像是陈青穿的那种;另一双是布鞋印,尺码较大,可能是她失踪的师父。脚印往洞里延伸,消失在黑暗中。
林夏打开手电筒,光柱刺破黑暗,照亮了洞壁上的壁画——画的是一群人围着个池子,池子里泡着黑色的虫子,有人往池里滴血,有人拿着符纸祈祷,最上面画着个玉琮形状的器物,正往池里滴水,池中的虫子就纷纷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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