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医院的桂花落了满地,踩上去软绵绵的,像铺了层碎金。陈默把樟木药箱摆在诊室最显眼的柜台上,玻璃罩里的听诊器、瓷药钵在日光灯下泛着柔和的光,引来不少来看病的老人驻足——他们大多听说过陈记药铺的故事,此刻对着药箱指指点点,眼里满是怀念。
“这箱子跟我小时候见的一模一样。”七十多岁的周奶奶眯着眼睛,手指在玻璃罩上轻轻点着,“你太爷爷总用这铜勺舀药粉,一勺不多一勺不少,说‘药是良心,差一分都不行’。”
刘伟正在给药箱换防尘布,闻言笑着接话:“奶奶您放心,这箱子我天天擦,保证跟当年一样亮堂。”他往陈默手里塞了块刚切的薄荷糖,“晚上值夜班,含着这个提神。”
陈默剥开糖纸,清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。按照排班,今晚轮到他和刘伟守医院,处理急诊。夕阳西下时,他把《陈氏医案》从药箱里取出来,放在诊桌上慢慢翻,想趁着清静多记几个方子。
暮色渐浓,诊室里的灯亮了起来,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户,在院子里投下一块温暖的光斑。陈默翻到记载“夜游症”的那一页,正看得入神,突然听见药箱那边传来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像是铜锁被碰了一下。
“刘伟,你碰药箱了?”他抬头问。
刘伟正在药房整理药材,闻言探出头:“没啊,怎么了?”
陈默走过去查看,玻璃罩好好地盖着,铜锁也纹丝不动,药箱里的听诊器、药勺都在原来的位置。“可能是听错了。”他笑了笑,转身想回诊桌,脚边却踢到个东西——是药箱底层的那块“陈禾”木牌,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。
“怪了,这木牌明明放在暗格里的。”陈默捡起木牌,上面的刻痕还带着点温热,不像常年放在箱子里的冰凉。他把木牌放回暗格,特意用棉花垫好,又检查了一遍锁扣,才放心地回到座位。
夜里十点多,急诊室突然来了个病人——是住在医院后面巷子的赵三叔,说自己老伴突然浑身发冷,盖三床被子都没用,还胡言乱语喊着“药……药……”。
陈默和刘伟赶紧提着药箱跟着去。赵三婶躺在床上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却红得发紫,双眼紧闭,嘴里不停念叨:“陈先生……药……”声音细得像蚊子哼。
“量体温了吗?”陈默摸了摸赵三婶的额头,冰得像块石头。
“量了,35度,体温计都快冻裂了。”赵三叔急得直搓手,“白天还好好的,傍晚去院子里收了趟衣服,回来就这样了。”
刘伟翻开《陈氏医案》,指着其中一页:“这症状像‘阴寒症’,太外公记过,用艾草灸关元穴,再配玉琮粉调白酒外敷。”他从药箱里取了艾草和玉琮粉,“小陈,你帮我扶着三婶,我来灸。”
艾草点燃的瞬间,一股异香突然漫开来,不是平时的清苦,反而带着点甜腻,像极了……桂花蜜的味道。陈默心里一动,想起社区医院院子里的桂花树,这个季节早就谢了,哪来的桂花香?
更奇怪的是,艾草灰落在赵三婶的被子上,竟凝结成个小小的“药”字,转瞬又化作青烟散了。赵三婶猛地睁开眼,眼神直勾勾的,却不是看他们,而是盯着门口,突然喊了声:“陈先生!您来啦!”
陈默和刘伟同时回头,门口空空荡荡,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过。
“三婶,您看清楚,我们是小刘和小陈。”刘伟把玉琮粉调成糊状,往赵三婶的肚脐上敷。
赵三婶却像没听见,依旧望着门口,嘴角还带着笑:“陈先生的药箱……铜勺……我认得……”她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,力气大得不像个病人,“药……云雾草……我孙子等着……”
陈默心里一震——赵三婶的孙子去年在山上摔断了腿,一直用云雾草配药,这事她从没跟外人说过,怎么会在胡话里喊出来?
艾草灸了半个时辰,赵三婶的脸色渐渐缓和,嘴唇的紫绀也退了,终于沉沉睡去。陈默和刘伟收拾东西准备回医院,赵三叔突然指着院子角落:“刚才我好像看见个影子,背着个箱子,在桂花树下站着……”
两人往院子里看,月光下的桂花树影影绰绰,树枝摇晃的样子确实像个人,但哪有什么箱子?
回医院的路上,刘伟突然说:“刚才三婶喊‘陈先生’的时候,我好像听见药箱的铜铃响了——就是太爷爷药箱上挂的那个小铜铃,您记得吗?”
陈默当然记得,那个铜铃挂在药箱提手处,走动时会发出“叮铃”的轻响,他白天检查药箱时还特意看过,铃铛好好地挂着。可他们今晚根本没带药箱来赵三叔家,哪来的铃声?
刚到医院门口,诊室的灯突然灭了。刘伟摸出手机照明,推开门的瞬间,两人都愣住了——樟木药箱的玻璃罩掉在地上,碎成了几片,箱子敞开着,里面的听诊器、药勺都不见了,只有那块“陈禾”木牌立在诊桌上,上面沾着几片干枯的桂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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