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讯器的屏幕还亮着，纯白空间里的金色球体像一颗悬浮的心脏，每一次纹路的流动都与陈默的心跳产生微妙的共鸣。他能感觉到，弟弟的意识碎片在脑海里躁动，那些关于“核心实验室”的记忆碎片像玻璃碴，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这地方在哪儿？”小张用袖子擦了擦通讯器上的灰，屏幕反射出他紧张的脸，“总不能在雪山里挖个地下室吧？”
张小北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指着冰室顶部：“你看那冰缝的形状。”众人抬头，只见冰缝纵横交错，组成一个巨大的六边形，边缘还残留着金属支架的痕迹，“这不是天然冰洞，是人工建造的伪装，真正的入口在上面。”他说着，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折叠式登山镐，“我爷爷的笔记里画过类似的结构，说这叫‘冰下蜂巢’，入口藏在冰川融水的暗河里。”
老周咂咂嘴，把地质锤别回腰间：“行啊小子，比你堂弟机灵。不过暗河那地方阴森得很，指不定藏着什么玩意儿——上次在巴比伦的地脉裂缝里，我可是见过会咬人的水草。”他嘴上抱怨，脚却已经迈向冰室角落的一道斜坡，那里的冰层明显比别处薄，隐约能听到水流声。
林夏的贝壳手链突然指向通讯器，珠光在屏幕上投下一道虚影，正好覆盖住那个金色球体。虚影里，球体表面的纹路开始重组，露出一个隐藏的坐标——位于玉龙雪山主峰西侧的一处废弃气象站。“是气象站。”她眼睛一亮，“李教授用气象站的信号塔掩盖了实验室的能量波动，这招够隐蔽的。”
陈默的指尖划过通讯器屏幕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弟弟记忆里的画面：父母在纯白的实验室里争论，父亲指着一个与球体相似的装置，声音激动：“这东西会吞噬意识！不能启动！”而李教授站在阴影里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。
“他在等我们。”陈默将通讯器揣进怀里，眼神沉得像雪山深处的湖水，“而且他很清楚，我们一定会去。”
暗河的入口比想象中宽敞，水流湍急，泛着幽幽的蓝光，像无数块碎玻璃在水底滚动。张小北用登山绳固定好滑轮，率先滑了下去，落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，回头朝众人挥手：“下面安全！就是有点……冷！”
老周第二个下去，刚站稳就打了个哆嗦：“这水比冰洞还凉，跟泡在冰水里似的。”他用手电筒照向暗河深处，光柱所及之处，能看到岩壁上布满了管道，管道里流淌着与冰室里相同的暗红色液体，“这是输送管，把‘镜影’的意识碎片送到各个‘蜂巢’的。”
林夏和小张紧随其后，陈默最后一个滑下，脚刚落地，就听到暗河上游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，像是什么东西在水里摩擦。他立刻打开头灯，光柱扫过水面，只见一群半透明的鱼正逆流而上，鱼身两侧长着类似人手的鳍，眼睛是纯粹的黑色，与培养舱里的人影如出一辙。
“是‘意识鱼’！”林夏脸色骤变，“李教授用人类的意识碎片培育的生物，会攻击有强烈情绪波动的人！”
那群鱼显然被头灯的光线吸引，猛地加速游来，鳍爪在水面划出刺耳的声响。老周反应最快，一把将身边的小张拽到岩石后，自己则用工兵铲拍打水面，溅起的水花落在鱼群里，竟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声——原来这鱼怕活水。
“用水泼它们！”他大喊，张小北立刻解下水壶，朝着鱼群猛泼，林夏也用地质锤敲击岩壁，让融水滴入河面。鱼群被活水惊扰，慌乱地四处乱窜，撞在岩壁上，化作一缕缕黑烟。
陈默趁机观察四周，发现岩壁上有一道不起眼的石门，门上的锁孔与林夏的玉佩形状吻合。他示意众人安静，走上前将玉佩插进锁孔，石门“嘎吱”一声缓缓打开，露出一条通往地面的阶梯，阶梯两侧的壁灯自动亮起，发出柔和的白光，照亮了上面的字：“核心实验室，欢迎回家。”
“回家？”小张皱起眉，“这词儿听着咋这么瘆人？”
阶梯尽头是一扇金属门，门上的电子锁显示需要虹膜识别。陈默深吸一口气，将眼睛凑近识别区，“嘀”的一声，门锁应声而开。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——
那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空间，与通讯器屏幕里的画面一模一样。无数根银色的线路从天花板垂下，连接着中央那个悬浮的金色球体，球体表面的纹路正缓缓流动，散发着温暖的光芒，像一颗真正的恒星。空间里空无一人，只有一张桌子，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，旁边压着一张纸条，字迹是李教授的：“等你很久了，陈默。球体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，触摸它，你就能看到真相。”
“太顺利了。”林夏的声音带着警惕，“这地方干净得不像个实验室，连台仪器都没有。”
老周走到球体旁，用手指戳了戳，球体表面的光芒微微闪烁，竟泛起一圈涟漪：“这玩意儿……像个巨大的水球，摸起来温乎乎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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