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故意的!这药会害了阿杏!” 林薇也急了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“沈知远,你眼里只有治病,你有没有想过阿杏的身体能不能扛住?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反对?” 苏杏站在旁边,轻轻拉了拉沈知远的胳膊,语气里带着点委屈:“沈大夫,你别生气,林大夫可能也是担心阿杏,只是方法不对。” 她这一句话,更像是火上浇油,沈知远看着林薇,语气里带着点失望:“林薇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,你怎么变得这么固执?”
林薇看着沈知远失望的眼神,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,她转身就跑,手里还攥着那把杏叶。沈知远想追,却被苏杏拉住:“沈大夫,阿杏还等着治病呢,先别管林大夫了,咱们先救阿杏!” 沈知远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留了下来,他看着林薇跑远的背影,心里像堵了块石头。
林薇跑了没一会儿,就被湿雾迷了路,她在杏林里转来转去,脚下一滑,摔进了杏溪里,柿木杖也掉在了一边。溪水很凉,林薇浑身都湿透了,她坐在溪边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她不是故意要打翻药碗,她只是担心阿杏,担心沈知远再出错,可沈知远却不理解她,还和苏杏站在一起反对她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沈知远的喊声:“林薇!林薇!你在哪?” 林薇抬起头,看到沈知远提着灯笼跑过来,灯笼的光映着他焦急的脸。沈知远看到坐在溪边的林薇,立刻跑过去,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,语气里带着点愧疚:“林薇,对不起,我不该对你发脾气,我不该不听你的话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?阿杏呢?” 林薇的声音带着点哽咽。沈知远蹲下来,帮她捡起掉在溪边的柿木杖:“苏杏大夫喂阿杏喝了药,可阿杏喝完就开始剧烈腹泻,还吐了好几次,现在更虚了,苏杏大夫也没办法了。我才意识到你是对的,我不该急着用峻药,我不该不听你的话。”
林薇心里的气消了大半,她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水:“咱们赶紧回去,阿杏现在需要调理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 沈知远点点头,牵着林薇的手,往阿杏家走去。
回到阿杏家,阿杏果然更虚了,脸色苍白得像纸,嘴唇干裂得更厉害,还在断断续续地腹泻。苏杏看到林薇回来,脸上带着点愧疚:“林大夫,对不起,是我太鲁莽了,我不该支持沈大夫用峻药。” 林薇摇摇头,没多说什么,她立刻拿出杏叶、杏络,还有发酵柿泥,开始煮药。
林薇先煮了杏叶杏络水,放温后,用小勺慢慢喂阿杏喝,又用发酵柿泥调成糊状,少量多次喂阿杏吃。沈知远则用温水沾着纱布,轻轻擦阿杏的额头、腋窝,帮他物理降温,还帮着阿杏揉肚子,促进肠道蠕动。苏杏在旁边帮忙烧火、递东西,没再说话。
没一会儿,阿杏的腹泻就停了,他睁开眼睛,小声说:“娘,我渴……” 阿杏娘赶紧端来温水,阿杏喝了几口,没再吐出来。到了黄昏,湿雾漫进来,林薇又煮了杏核茯苓水,少量多次喂阿杏喝,阿杏的肚疼也慢慢缓解了。
第二天一早,阿杏的精神好了很多,能坐起来吃点粥了,关节的肿也消了些,皮肤的疹子也淡了。杏伯来看的时候,看到阿杏精神好转的样子,也服了:“林大夫的法子比老规矩管用,以后杏雾浸身,不搞了!” 他召集了全镇的人,站在老杏树下,大声说:“以后改成‘杏药祭’,白天晒杏叶、杏络,夜里煮杏核、茯苓,让林大夫和沈大夫教咱们辨病用药!”
苏杏看着林薇和沈知远默契配合的样子,心里明白了什么,她走到林薇身边,轻声说:“林大夫,你和沈大夫是天生的一对,我不该插进来,我明天就离开镇子,去别的地方学医。” 林薇笑了笑,拍了拍苏杏的肩膀:“苏大夫,你很有天赋,只是还需要多历练,以后咱们可以一起探讨医术。”
沈知远走到林薇身边,握住她的手,语气里带着点愧疚:“林薇,对不起,我以后再也不固执了,咱们以后一起辨证用药,再也不吵架了。” 林薇点点头,眼里带着笑意:“好,咱们以后一起努力,治好更多的病人。”
阿杏娘把家里晒好的杏叶、杏络装了一大袋,塞进沈知远的诊疗包:“这东西能存一年,你们带着,路上用。” 杏伯则把自己的杏木杖送给了林薇:“这杖能探杏溪深浅,你们去下一个镇子,用得上。” 林薇翻开《治痹手记》,在 “杏湿燥邪” 那页写下:“杏林镇用分层调理法:日间杏叶杏络水 + 蜂蜜润燥,夜间杏核茯苓水祛湿,配合发酵柿泥调菌群、口服补液盐补电解质,忌杏雾浸身和峻猛通腑药”,旁边贴了片干杏叶,还画了个揉肚子的小人,标注 “顺时针揉,助肠道蠕动”。
就在他们收拾好东西,准备离开杏林镇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 —— 是阿禾。他勒住马,手里拿着封信,递给林薇:“李林镇派人来报,那里的李子熟了,却闹起了‘李湿燥邪’,好多人白天口干舌燥,夜里又吐又拉,关节还肿得像李子,你们去看看。” 林薇接过信,和沈知远对视一眼,两人都笑了,眼里满是默契。沈知远把杏木杖扛在肩上,林薇握紧柿木杖,三人的马车朝着李林镇的方向驶去。夜色里,能看到远处李林镇的轮廓,隐约能闻到李子的酸香,只是那酸香里,似乎还藏着股湿燥交替的意,等着他们用辨证的智慧,解开新的谜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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