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石头重新找了个陶罐,放进枣核,故意没盖严盖子,留了条小缝,再放回灶边。这次他守在灶旁,每隔一会儿就打开盖子看一眼,直到枣核外面烧成黑色,敲开里面是淡黄色,才赶紧挪开。“对了!” 他突然想起什么,把枣核炭倒进石臼里轻轻捣了捣,“之前捣砂仁要裂不碎,枣核炭也得捣成小块,不然化积的劲儿出不来!” 苏沐笑着点头:“没错,越来越会想了。”
方子终于备齐,小石头开始熬药:先把炒枣芽、枣核炭、茯苓块放进枣木砂锅里,加三勺枣树根井水,大火烧开转小火,煎一刻钟;最后才放枣花蜜,轻轻搅化。他守在锅边,时不时用小铲搅一搅,怕药材粘底,也怕枣花蜜糊了。
可药刚熬好,阿枣婶突然咳起来,还呕了口酸水。小石头心里一慌,赶紧跑过去:“婶,是不是药不对?” 沈知远搭了搭脉,却笑了:“别慌,是积滞在往外排,呕酸是因为枣核炭在化积,等会儿喝了药,积滞散了就好了。” 小石头这才松了口气,端着药碗,吹凉了递给阿枣婶:“婶,慢点喝,这里面有枣花蜜,甜的。”
阿枣婶抿了一口,眼睛亮了:“真有枣香!比枣芽茶还好喝!” 没一会儿就喝光了。过了半个时辰,婶说腹胀轻了不少,口干也缓解了;又过了一个时辰,额头的热也退了,还能吃小半碗枣芽粥。
太阳偏西时,阿枣婶已经能下地帮着翻晒枣芽,阿枣高兴得直擦眼泪,从陶缸里舀了勺枣花蜜,装进小瓷瓶递给小石头:“给你,这是俺家最好的蜜,拌粥吃最甜!” 小石头接过瓶子,心里甜滋滋的 —— 这次不仅独立诊了症,还解决了炮制失误和药材短缺,比吃了枣花蜜还甜。
苏沐把方子写在枣木板上,特意标注:“炒枣芽需文火快翻(微黄带香),枣核炭要外黑内黄(留缝焖烧),枣花蜜后下搅化”,交给阿枣:“以后枣芽糕别吃太多,春温天多喝枣芽茶,要是再犯,按这个方子煮。” 小石头把自己画的药材图送给阿枣,还指着图上炒枣芽和枣核炭的标注:“这个是炒好的枣芽,要微黄;这个是枣核炭,里面得是黄的,记牢了。” 阿枣点点头,把图小心地折好,放进贴身的兜里。
离开枣芽镇时,阿枣和阿枣婶往马车上塞了不少枣芽糕、枣花蜜,还有袋炒好的枣芽。“下次来,俺给你们做新晒的枣芽茶!” 阿枣站在枣林边,挥着手喊,枝头的枣芽被夕阳染成了金红,像撒了层碎光。林薇靠在车边,手里攥着颗炒枣芽,薄荷苗的叶片已完全舒展,翠绿得发亮。沈知远递给小石头一杯枣芽蜜茶:“尝尝,这是你自己炮制药材煮的茶,甜不甜?” 小石头喝了一口,甜香从喉咙暖到心里,使劲点头:“甜!比任何时候都甜!”
马车驶离枣芽镇,身后的枣林在夕阳里泛着金红,枣枝被风吹得轻轻晃,像在送别。车厢里,枣香混着蜜香,小石头捧着笔记本,在 “药材炮制” 那页写下:“炒枣芽:文火快翻至微黄,去梗;枣核炭:留缝焖烧至外黑内黄,捣小块”,还画了炒枣芽和枣核炭的小图。陆衍凑过来,笑着说:“现在不仅会开方找替代,还能精准炮制药材,连失误都能及时补救,下次能独当一面处理病症了。” 沈知远和林薇对视一眼,都想起了小石头刚才炒枣芽、焖枣核炭时认真的样子 —— 那是药材的甜,是枣芽镇的暖,是他从 “活用药” 到 “精用药” 的成长香,随着马车,飘向春日的暖阳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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