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尽头是间不大的暗室,暗室中央的石台上,放着个青铜灯台,灯台里的灯油已经干了,灯芯却泛着淡白的光,石台下的脉根石泛着淡紫,表面爬着些极细的灰纹 —— 正是前守脉人留下的蚀气,像吸管一样,正慢慢吸着脉根的精气,顺着通道往庙外漏。
“是‘蚀心阵’的残留!” 陆衍指着灯台,“前守脉人没来得及启动完整的阵,只留下这‘漏脉灯’,让脉根精气顺着灰纹外泄,百姓吸不到脉气,才会失神。要破阵,得重新点燃灯台,用‘心灯’堵住漏口,心灯需要‘医心精血 + 民心愿力’才能点燃。”
“我的血来当引!” 沈知远立刻掏出匕首,在腕上划了道口子,鲜红的血滴在灯台里,淡白的灯芯瞬间泛出淡红,却没完全点燃,“还不够,需要更多的愿力。”
林薇突然想起许郎中说的 “村里人种麦为生”,她让张汉子回村,告诉村民脉心庙能救失神症的孩子,只要大家带着自家的麦种来,围着庙院喊 “脉根稳,麦子熟”,用种麦的心愿聚愿力。张汉子跑回村后,没过多久,村民们就扛着麦袋赶来,有老人,有孩子,手里都攥着麦种,围着庙院站成圈。
“脉根稳,麦子熟!” 许郎中先喊了一声,村民们跟着齐声喊,声音越来越响,麦种里的生气顺着风往暗室里飘,灯芯的红光越来越亮。沈知远又挤出些血滴在灯台里,红光瞬间暴涨,顺着石台下的脉根石蔓延,灰纹像遇到烈火的冰雪,渐渐消退,脉根石的淡紫光重新变得明亮,通道里的霉味也被麦香取代。
当众人走出暗室时,庙院的失神症患者已经醒了过来,孩子开始哭闹着要吃麦饼,老人也能认出自家的麦子。张汉子抱着孩子,笑得眼泪都流了:“好了!孩子好了!今年的麦子,能好好收了!” 村民们纷纷把麦种撒在庙院的土里,许郎中说:“种上麦种,以后这庙院就有生气,脉根也能养得更稳。”
沈知远靠在庙门的柱子上,手腕还在渗血,苏沐赶紧给他包扎。林薇递给他一碗补脉麦茶,茶里加了莲子粉:“慢点喝,补补气血,这次多亏了你。” 沈知远笑着接过茶,刚喝了一口,就见薄荷苗的叶片突然亮了起来 —— 叶心的四色光与淡紫光交织,形成一道五彩的光,指向中州的中心方向,“这是…… 地脉共振的信号?”
陆衍翻查《守脉传承录》,最后一页突然浮现出一行新字:“四海脉通,中州脉稳,然地脉深处有‘脉核’未醒,需五脉信物(归墟螺、南海珊瑚、东海铜钉、西海哨、中州灯)引之,脉核醒,则天下地脉永固。” 他抬起头,眼里满是惊喜:“我们之前找到的,只是脉根,不是脉核!脉核才是天下地脉的根本,醒了它,就能彻底守住所有地脉!”
许郎中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块青铜灯盏的碎片:“这是脉心庙的老灯盏,当年我师父说,这是‘中州灯’的碎片,能引脉核的光,现在交给你们,希望能帮你们唤醒脉核。”
小石头蹲在庙院的麦种旁,手里攥着许郎中给的麦种,小声说:“林姐姐,等唤醒脉核,我们就能回长安了吗?我想医馆后院的薄荷了。” 林薇摸了摸他的头,点头说:“会的,等守住所有地脉,我们就回长安,种很多很多薄荷。”
离开麦村那天,村民们在村口的古槐下送了很远,张汉子给每个人装了袋新收的麦子,许郎中则把补脉麦茶的方子写在纸上,递给苏沐:“以后要是有人脉虚,就用这个方子,简单,管用。” 孩子们追着马车跑,手里举着自己编的麦秆小蚂蚱,喊着 “你们要回来看看麦子熟”。
马车行渐远,林薇靠在车栏上,手里握着许郎中给的青铜灯盏碎片,碎片的光与薄荷苗的五彩光交织在一起。她看着远处的麦田,麦浪翻滚,像金色的海,心里清楚,唤醒脉核的路还很长,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,有百姓们的心意,就没有做不到的事。
夜风从麦田里吹过来,带着熟麦的香气,也带着远处传来的麦笛声。林薇低头看向怀里的薄荷苗,五彩光越来越亮,像在指引着中州中心的方向 —— 那里,有天下地脉的根本,有守护者们最后的使命,也有医者仁心最终的归宿。而那些散落在四海的守脉信物,正等着被集齐,等着唤醒脉核,等着让天下地脉,永远安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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