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芜快步进来,手里拿着一封密信。我伸手接过,拆开。
萧绝的字迹出现在纸上。他说敌军前锋昨夜向中路隘口集结,但他已提前布防。今晨寅时三刻,战事爆发。他亲率前锋突袭敌营侧翼,主力从鹰嘴坡两侧夹击。火油点燃后山谷陷入混乱,敌军溃退。康奴城外围两座要塞已被收复,敌军后撤十五里,暂时停止进攻。
我看完信,把纸放在案上。绿芜站在一旁,等我说话。
“抄三份。”我说,“六部各送一份,勤政录存档,宫门告示栏贴出。”
绿芜点头,取走密信去誊写。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。捷报要传得快,但不能只让人看到胜仗。我要让百官知道,敌人还没走,战事未停。
她回来时带了笔墨和登记簿。我把战果记下:收复要塞二处,歼敌约三百,俘虏十七人,我军伤亡八十九。数字写完,盖上凤印。
外面天光已经亮了。御书房的灯还点着。我吹灭蜡烛,打开窗。风很冷,但清醒。
绿芜递来热茶。我没喝。脑子里反复看那份战报。敌军撤退路线避开了鹰嘴坡火油区,像是早就知道那里有埋伏。可那里的布防是萧绝临时定的,连朝中都没报备。消息不可能外泄。
除非他们本来就有计划。
我让绿芜调出过去三个月的边境哨探记录。一页页翻过去。发现敌军第一次越界是在十日前,但从集结到行动只用了两天。正常调动需要五天以上。而且他们分三路压境,时间几乎同步。这不是仓促起兵,是早就准备好了。
我又想起金禄私运兵器的事。那批刀箭本该送往边境接头人。现在看来,敌军这次进攻,像是在配合什么更大的动作。
我合上卷宗。这仗打得奇怪。攻势猛,退得也快。没劫粮草,没毁城墙,连伤者都带走了。不像要开战,倒像在演一场戏。
绿芜轻声问:“要不要召见萧大人?”
“他在前线。”我说,“现在不能动。”
她没再说话。
我起身走到沙盘前。手指沿着北境防线划过去,停在康奴城。这里地势险要,是粮道咽喉。如果敌军真想打,不该只攻外围。可他们偏偏绕开主城,专挑小据点动手。
目的不是占地,是牵制。
我让绿芜召朝中智囊团入宫。只准十人进殿,不准带随从。兵部老尚书、户部侍郎、龙骑卫统领、工部屯田司主事、鸿胪寺通译官、两名边关旧将、一位军医令、一位驿传总管,还有钦天监副使。
他们在巳时初刻到齐。
我站在沙盘前,把战报送过去。每人看了一遍。
“你们怎么看?”我问。
兵部老尚书说:“此战大胜,应犒赏三军。”
户部侍郎跟着说:“粮草调度可以缓一缓,先补上前线损耗。”
我没有回应。转头问龙骑卫统领:“敌军撤退时,有没有留下痕迹?”
“有。”他说,“我们在一处营地发现烧过的地图残片,上面标着青岭关到鹰嘴坡的路线。但他们没按图走,改道绕开了。”
我点头。“说明他们另有预案。”
工部主事开口:“会不会是内部有人通风报信?”
“不可能。”我说,“布防是萧绝临场决定,连我都晚半个时辰才收到消息。没人能这么快传出去。”
殿内安静下来。
鸿胪寺通译官忽然说:“最近北境商人往来频繁。有几支商队打着药材旗号,实际运的是铁矿石粉末。”
我盯住他。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过去二十天内,共七批。每批数量不大,但路线都经过康奴城附近山谷。”
军医令补充:“我们查过一批货物,里面混着一种黑砂,遇水会发热。如果大量堆积在干燥木料中,可能引发自燃。”
我明白了。他们是想炸粮道。
但这不是为了打仗。这是为了制造混乱,让我们把兵力调往康奴城,好让别的地方空出来。
我转向钦天监副使:“最近有没有收到南边或西边的异动?”
“有。”他说,“五日前,苗疆方向传来三声鼓响,按古规是召集部落的意思。但我们没查到具体动静。”
我心里一紧。月涟漪是苗疆圣子。他这几天一直称病不出。
但我没说破。
“诸位。”我说,“这一仗,表面赢了,实则危险更甚。敌军行动太准,准备太足。背后一定有人策划。我们现在要做的,不是庆功,是查清他们的真正目标。”
兵部尚书皱眉:“陛下是说,还有第二波攻击?”
“不是攻击。”我说,“是转移视线。他们想让我们盯着北边,然后在别的地方动手。”
众人脸色变了。
我下令:“从今日起,全国戒严令延长十日。各地州府加强巡查,尤其是粮仓、驿站、河道。鸿胪寺立刻派人联络周边属国,查他们是否与敌国有暗中往来。工部加派匠人检修城防器械,户部准备应急粮包,每州至少存三千石。”
说完,我看了一眼龙骑卫统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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