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刚亮,我合上最后一本卷宗。绿芜捧着三份密册进来,分别交到萧绝、赵铁衣和龙骑卫统领手中。他们看过后点头,各自退下准备。
我起身走向太极殿。今日不设早朝议程,但百官仍需列席。这是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令。
萧绝已带龙骑卫在殿外布防。铁甲列阵,肃静无声。文武百官入殿时脚步放轻,目光交错,却无人敢开口询问缘由。
我登临御座,抬手示意。赵铁衣出列,甲胄铿锵。
“启禀陛下,西山大营彻查三日,发现火器库值守参军许达勾结外部势力,篡改夜巡名录七次,致使不明人员多次进出军械重地。”
群臣哗然。
赵铁衣继续:“其供称每月初七接收指令,代号‘山陵’,计划于春演当日在校场制造混乱,煽动新兵哗变,动摇京畿防务。”
他取出一份供词呈上。我接过,当众展开。
“这是许达亲笔所写,按手印为证。他还供出十七名军官调动异常,皆由礼部员外郎周通牵线安排,背后另有主使。”
我放下供词,看向礼部方向。
“周通。”
他猛地抬头,脸色骤变。
“臣……不知陛下所言何事!”
我不动声色,命人抬出一只朱漆木匣。打开后,取出数封信件。
“这是从城南老槐树巷一处暗房搜出的往来书信复件。收信人为你,发信人为陈岳旧部三人。内容提及‘清君侧’行动分三步:先乱军心,再引民怨,最后逼宫换政。”
我将信件逐一展示。
“还有这份账册副本,记录王德昌家族三年内向神机营输送银两共计八万两,名义为‘修械捐’,实则用于收买中下层军官。”
王德昌站不住了,腿一软跪倒在地。
“陛下明鉴!那笔钱是正当募捐!并无私相授受!”
“正当?”我冷笑,“为何所有收款记录均未入工部备案?为何每次拨款后,都有军官莫名升迁或调岗?”
我拍案而起。
“来人。”
两名龙骑卫押着一人上前。那人浑身颤抖,正是那名负责模仿笔迹传递消息的礼部员外郎。
“你认得他吗?”我问周通。
周通咬牙不语。
那人扑通跪下:“陛下饶命!小人每月初七去槐树巷取册子,回来照着抄写指令,再交给周大人。他说这是‘匡扶社稷’之举……小人以为只是文书差事,没想到会牵连谋逆!”
满殿死寂。
我转向群臣:“十七名涉事军官,已有十二人被软禁。其余五人正在追捕。他们晋升时间与保守派权贵宴饮记录完全吻合。每一次提拔,都发生在某位大臣府上酒宴之后。”
我扫视全场。
“你们说,这是巧合?”
无人应答。
谢知章站在清流官员前列,低头不语。他身边几人面如土色,已有两人悄悄后退半步。
“周通!”我厉声喝道。
他双膝一软,跪下。
“臣……有罪。”
“王德昌!”
“臣……伏法。”
我盯着他们,一字一句:“谁是幕后主使?”
周通摇头:“我们只知代号‘山陵’,不知真人姓名。一切指令皆由中间人转达,层层递进,互不相识。”
“那你为何听命?”
“有人拿住我家小……说若不服从,便让我女儿活不过三月。”
我看向王德昌。
“我……也是被人胁迫。起初只是反对新政,后来越陷越深,收了钱就再也脱不了身……”
我缓缓坐下。
“朕给你们一个机会。谁先说出真正主谋,可免株连九族。若继续隐瞒,待查实后,一律按谋反论处,三族不留。”
殿内空气凝固。
许久,周通抬头:“有一人……曾在醉仙楼密会陈文远与郑家长房次子。那人戴幕篱,看不清脸,但声音低沉,左手缺一根小指。”
“何时?”
“上月十三,深夜。”
“还有谁在场?”
“还有刑部侍郎李崇武,工部主事刘全。他们谈的是如何借揭帖煽动民意,再以‘民怨沸腾’为由逼停税改。”
我记下名字。
“王德昌,你呢?你见过‘山陵’吗?”
他哆嗦着:“没见过。但我曾听人提过……这组织最早是由几位老尚书秘密组建,说是‘护祖制、保士族’。后来渐渐变质,成了敛财害国的工具。”
“哪几位老尚书?”
“张、林、徐三位……均已致仕。”
我闭眼片刻。
这些名字,早在《潜弊录》中就有记载。如今终于连成一线。
“赵铁衣。”我开口。
“在。”
“你带兵清查西山大营,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?”
“回陛下,昨夜搜查许达私宅,在墙夹层找到一张名单残页。上面写了六个名字,其中四个已被控制,另两个仍在逃——一个是工部司务,一个是礼部书吏。”
他呈上残页。
我接过一看,字迹熟悉。
正是之前摹本中的隶意笔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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