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星辰将星盘收起,抬头看我。
“灰袍人未出南城。”他说,“昨夜星轨逆行之象落在朱雀南七坊,今晨有炊烟遮蔽天象,但方向未变。”
我点头,把手中名单放下。
绿芜立刻捧来木匣,打开后取出半张烧焦的黄纸、一块沾着暗红渣滓的陶片,还有一小撮干涸发黑的血块。这些都是从槐树巷据点搜出的物证。
“召太医署令。”我说,“再请懂苗疆旧俗的老臣二人,半个时辰内到偏殿。”
绿芜应声而去。
我走到案前,铺开南城舆图。朱雀桥以南七坊呈扇形展开,街巷密集,贫户杂居。若灰袍人藏身其中,寻常巡查难以发现。
太医署令和两位老臣很快入殿跪拜。
“这是什么符号?”我把陶片翻转,露出背面一道刻痕——弯曲如蛇,头似蜥首,口吐双信。
老臣之一凑近细看,摇头:“不像正统苗纹。”
另一位伸手欲触,被我抬手制止。
“别碰。”我说,“这东西带毒。”
太医署令上前一步:“陛下,可否取纸拓下痕迹?”
我示意绿芜递上白宣与炭条。
片刻后,蛇形纹路被拓下,静静躺在纸上。
“认不出。”太医署令道,“苗疆三大宗门纹记我都见过,此非圣堂、非药谷、非蛊池。”
我转向司星辰:“钦天监可有南夷志录?”
“有。”他说,“先帝时编纂,藏于观星台密阁。”
“去取来。”
他退出大殿。
我盯着那拓印纹路。月涟漪是苗疆圣子,所用蛊术应属正统。但这纹路阴冷扭曲,不像是传承之物,倒像某种禁忌标记。
司星辰带回一册泛黄古卷,封皮写着《南夷志·蛊部残卷》。
他翻开至“禁宗”一节,一页页过目。忽然停住。
“找到了。”
我起身走过去。
纸上绘着数种异纹,其中一种与拓印几乎一致。下方小字注解:**冥蛊门徽,形如黑鳞蛇首,擅制心影子母引,二十年前因屠村祭蛊遭逐,余党流亡境外。**
“心影子母引?”
“是。”司星辰指着文字,“母蛊控源,子蛊散播,一旦启动,三日内不续引则溃。但若续引成功,可使百人同疯。”
我明白了。
月涟漪不是独自行动。他是棋子,也是桥梁。真正的敌人,是这个叫“冥蛊门”的残余势力。他们借月涟漪的身份混入皇宫,再通过天牢狱卒李三传递消息,最终在京中布下这张蛊网。
“查李三。”我对门外喊,“调他近三十日出入记录。”
龙骑卫统领很快进来,双手呈上一份文书。
“李三每日申时换岗,必去南城‘济安药铺’买止痛膏,其妹曾在该铺当学徒。”
“其妹呢?”
“三日前失踪,药铺掌柜称她回家探亲,无凭证。”
我看向绿芜:“带人去搜药铺,重点查后院夹墙、地窖。”
她领命而去。
我坐回案前,手指敲了敲桌面。
冥蛊门敢在京畿设点,说明早有渗透。他们选在月涟漪死后发动,显然是算准了我们会松懈。但他们漏了一点——月涟漪临死前,不可能毫无防备。
“传仵作房。”我说,“提月涟漪尸检记录。”
不到一刻钟,一本薄册送至。
我快速翻阅。
死因:绞刑致颈骨断裂,无挣扎痕迹。
随身物品:粗布衣一件,发绳一根,指甲缝有泥土残留。
我停下。
指甲缝有泥土?天牢地砖坚硬,何来泥土?
除非……他在死前接触过外部土壤。
“再去查行刑前后守卫轮值名单。”我说,“特别是负责押送尸体入殓的人。”
龙骑卫统领记下。
这时绿芜返回,手中拿着一张烧剩的纸角。
“药铺后院夹墙里找到的。”她说,“火没烧透。”
我接过一看。
残页上写着:“子母引心蛊成,待发”。
落款处,一枚火漆印清晰可见——正是那黑鳞蛇首!
证据链闭合了。
冥蛊门早在数月前就潜伏京中,利用李三传递指令,月涟漪提供蛊术支持,计划在他死后引爆疫情,制造混乱。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我,而是整个京城的稳定。
我站起身,走向沙盘。
萧绝这时入殿,抱拳行礼。
“北境哨探回报。”他说,“近十日有五支商队绕开关防,从野径进出西南三州,所载多为药材与香料。”
“是不是真药材?”
“有两批验过,是普通草药。但运输路线反常,像是在试探边防空隙。”
我看着沙盘上的南境地形。沅州、靖州、黎州三地毗邻苗疆,山路纵横,历来是走私要道。
“赵铁衣的新训营练好了吗?”
“已成军。”
“令他调一营精兵,即刻开赴沅州。”我说,“名义是剿匪,实则封锁所有通往苗疆的古道,尤其是雨雾岭和断魂坡两条暗径。”
萧绝问:“是否通报兵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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