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里的官眷们,别的本事或许寻常,在“避祸保身”上却是个个精明。
即便有些人家与柳家素有嫌隙,也深知太子的声誉关乎国本,绝不能轻易牵连。
于是,柳三小姐当街殴打新科探花的热闹,很快就被另一条更惊爆的消息取代:柳三小姐勇闯男宾席!
具体是何时闯的、在哪个角落撞见的男宾、究竟见了谁,传话的人都含糊其辞,只说“在后园回廊撞见了外男”。
可柳绯绯“如何张开双臂拦路、如何红着脸要求摒退左右”的细节,却被添油加醋说得活灵活现,连她“眼神灼灼盯着外男、呼吸都发颤”的模样,都被描绘得香艳又惊悚。
这些年,安定侯府靠权势和银钱,压下了柳绯绯惹出的无数祸事。她砸过绸缎庄的门,打过御史家的公子,甚至放狗咬过工部侍郎的孙女,桩桩件件都得罪了人。
如今柳家圣眷渐衰,皇上又刚罚了安定侯降职罚俸,正是“墙倒众人推”的时候,流言像野火似的,一夜就烧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,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,都编了段“侯门千金私会外男”的段子,听得人拍手叫好。
等流言传到安定侯耳中时,早已变了形。最离谱的版本,竟说“柳三小姐与外男在回廊私会半个时辰,被人撞见才仓皇而逃”。
安定侯气得脸都绿了,柳经仁、柳经义还在帮妹妹开脱。
“爹,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构陷!见我们家遭陛下申斥就落井下石!”
“查!儿子这就去查是谁乱嚼舌根,定把他的舌头割了,看谁还敢胡说!”
安定侯被吵得头疼欲裂,猛地推开两个儿子,眼睛死死盯着脸色发白的柳绯绯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绯绯!你老实告诉爹,你到底有没有闯男宾席?有没有拦过外男?”
他不敢深想,却又隐隐觉得,这混不吝的事,倒真像他女儿能干出来的。
柳老夫人立刻把孙女搂进怀里,瞪着儿子像瞪仇人:“你胡说什么!绯绯这些天一直跟在我身边,这孩子是淘气了些,却是个顶好的孩子!都是外人眼红我们绯绯,故意污蔑!”
“娘,我只问绯绯!”安定侯不理母亲,声音陡然拔高,震得屋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,“柳绯绯!你看着我!你可曾拦过外男!”
柳绯绯吓得浑身发抖,手指死死绞着裙摆,指甲都掐进了肉里。
她眼神躲躲闪闪,一会儿瞟向祖母,一会儿盯着地面,却咬着牙不肯开口。
她怕说了实话,父亲会真的打她,更怕祖母也护不住她。
安定侯见她这副模样,心瞬间沉了下去,抬手挥了挥:“带上来!”
很快,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,拖着个奄奄一息的丫鬟进来,“咚”地扔在地上,正是那日跟着柳绯绯去长公主府的贴身丫鬟小翠。
她背上的衣衫早被血浸透,黏在溃烂的皮肉上,显然刚挨过一顿狠板子,此刻连哼唧的力气都快没了。
“你说不说?”安定侯指着小翠,语气冷得像冰,“你若不肯说,我就问她。”
柳绯绯把脸埋进祖母怀里,肩膀抖得厉害,却依旧闭紧了嘴,连一声“我不知道”都不肯说。
安定侯怒火攻心,猛地踹了踹地上的小翠,厉声喝问:“这些天,你家小姐到底做了什么?!是不是私见外男?!”
小翠趴在地上,疼得几乎喘不过气,却还强撑着抬起头,眼神望向柳绯绯,满是期待。
她们主仆多年,她次次帮小姐遮掩祸事,这次只求小姐能开口求句情。小姐是侯府的眼珠子,只要小姐开口,安定侯府上下都会依她!
小翠满怀希望,说出来的维护的话:“小姐……小姐没做什么……一直陪着老夫人……没去别的地方……”
“还敢撒谎!”安定侯彻底被激怒,大手一挥,“再杖二十!往死里打!我倒要看看,是她的嘴硬,还是板子硬!”
沉重的木板落在皮开肉绽的背上,发出“噗嗤”的闷响,听得人牙酸。
小翠的惨叫声从尖锐渐渐变得微弱,最后只剩气若游丝的呻吟。
她始终睁着眼睛,望着柳绯绯的方向,直到意识模糊,都在盼着小姐能说句“别打了”。
柳绯绯听着那声音,浑身抖得像筛糠,却死死捂着耳朵,把头埋得更深。
她怕,怕那板子落在自己身上,前世下狱之后,她也挨过板子,那一顿打疼痛难忍,她实不想再痛一次。
如今父亲怕是真的动怒了,必会亲自动手打她一顿!
打到第十五杖时,小翠彻底没了声息,眼睛还圆睁着,像是死不瞑目。
一个婆子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,战战兢兢地回话:“侯爷……她……她没气了。”
“拖到后院去!”安定侯咬着牙下令,赤红的眼睛猛地扫向另一个丫鬟小桃。
柳绯绯的贴身丫鬟就是小翠和小桃。
安定侯是上过战场的人,手上沾过的血能浸红战袍,此刻眼神里的戾气,几乎能将人凌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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