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云飞的手还按在剑穗上,那节红绳裹着的穗子持续发烫,像是被地底某种节奏催动。他抬头看了李冰一眼,没说话,只是加快了脚步。
山路颠簸,夜风贴着林梢刮过,两人一路无言。李冰背包里的《灵脉纪要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她能感觉到古玉和元素水晶贴在一起,偶尔泛起一丝微温,像在回应什么。
他们刚踏进老宅院门,沈毅就从书房走出来,手里捏着一份密封文件,肩章上的银纹在廊灯下闪了一下。
“等你们半小时了。”他说,“总部批了。”
李冰没问批了什么。她把背包放下,解开扣带,抽出那本薄册,放在石桌上。吞天葫自动浮起半寸,悬在她身侧,表面纹路缓缓流转。
“联盟的事。”沈毅打开文件,“‘灵脉守护联盟’正式立项,编制归龙组特别行动部,首批成员限定三方——官方、古武、脉师。你,任副盟主,负责协调民间力量与跨体系协作。”
李冰盯着那份令函,没伸手接。
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你连上了光桥。”沈毅说,“也因为你是李家人,有血脉,有信物,还有这葫芦。总部不关心你怎么做到的,只看结果。现在七脉开始共振,单靠我们的人力布防撑不了多久,必须整合所有能用的力量。”
白云飞站在一旁,手一直没离剑柄。他看向沈毅:“决策层是谁定的?龙组说了算?”
“初期由龙组牵头。”沈毅点头,“但执行层面开放共议。”
“那就不是共议。”白云飞冷笑,“是听命。”
沈毅没反驳。他知道白云飞不信体制,也不信命令能挡住混沌。
这时,后院传来脚步声。张易遥从偏廊走来,青袍未换,手里提着一只小布囊。她看了眼桌上的《灵脉纪要》,又看了看李冰肩头的葫芦,低声说:“西南核心已经稳住,但我感应到其他几条脉也在躁动。北域这条最弱,封印松得最快。”
“所以不能再拖。”李冰终于开口,“我们必须立刻启动联动机制,不能等一条脉炸了才去救下一条。”
沈毅皱眉:“你说的机制,是指什么?”
李冰没答,而是转向三人:“我想推行‘灵脉共享修炼’。”
空气静了一瞬。
“什么意思?”张易遥问。
“允许联盟成员定期进入已净化的灵脉节点,吸收温和能量淬体。”李冰说,“每处节点设监察点,使用需登记,签署契约,承诺不私占、不破坏、不引外力。谁违反,谁被永久除名。”
白云飞眯起眼:“你想让人靠灵脉变强?”
“不是我想。”李冰摇头,“是它们需要流通。刚才在山里,我看到光桥成型那一刻,灵脉自己在找出口。堵不如疏,压制只会积累反噬。与其让能量淤积到爆,不如引导它流动起来。”
张易遥沉默片刻:“祖训严禁外人接触主脉。”
“可祖训也没说,当六条脉都快断的时候,还要死守一条。”李冰看着她,“你我都清楚,单靠守护者传人,修不完这些脉。我们需要更多人能扛得住冲击,能在关键时刻顶上去。”
沈毅手指轻敲桌面:“如果真能提升战力,总部会考虑支持。但监管必须由龙组执行。”
“不行。”张易遥立刻反对,“军事化管制会破坏灵脉节律。能量场一旦被强制调控,反而容易诱发震荡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沈毅语气沉下来,“没有统一调度,出了事谁负责?”
眼看气氛僵住,李冰抬手,吞天葫微微一震,一圈极淡的金波扩散开,不显眼,却让屋檐下的风忽然停了一瞬。
她没解释,只是说:“设立轮值议政制。重大事项,三方各出一人共议,表决按多数通过。龙组负责执行与资源调配,但不得单方面否决决议。如何?”
沈毅皱眉:“没有最终拍板权,效率会降低。”
“可信任不会崩。”李冰直视他,“我们现在不是在建一支军队,是在搭一张网。网要结实,就得每一根线都愿意绑上去。你们谁能保证,下次混沌来袭时,靠命令就能让人挡在前面?”
没人说话。
良久,白云飞开口:“我同意。古武族那边,我可以去谈。”
张易遥看着那本《灵脉纪要》,指尖轻抚封面铜角:“若真能守住七脉,打破一点规矩……也不是不可以。但我有个条件——每处节点的守护仪式,必须由脉师主持,外人不得代行。”
“可以。”李冰点头。
沈毅盯着她看了几秒,终于拿起笔,在文件末尾签了字:“总部要求三日内提交完整架构名单。你们尽快确定人选。”
会议定在内院密室。石门闭合后,四人围坐一圈。李冰将元素水晶置于中央凹槽,古玉压在一旁,吞天葫悬浮上方,形成一个微型能量回路。芯瑶远程接入系统,开始记录会议内容。
名单很快敲定:
李冰代表脉系传承与平衡枢纽;
白云飞为古武方联络人,兼实战总教官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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