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王府的校场刚摆好画师出行前的集训阵仗，礼部主事郑恺就带着几个吏员堵了过来 —— 他手里攥着份《远行规制》，往石桌上一拍，嗓门比校场的鼓声还响：“靖王妃！女画师们去桑海要走三千里沙漠，连个男护卫都不带，万一遇着劫匪、瘴气，出了差池谁担责？依《远行规制》，必须派男官带队，否则这行就不能出！”
校场上正练搭帐篷的女画师们顿时停了手 —— 安妮刚用桦树枝搭好半顶帐篷，楚瑶（从日本赶回来支援的）手里还握着测风向的银勺，闻言都看向苏砚微。苏砚微却没慌，只朝校场东侧喊了声：“莉娜，让郑大人看看咱们的‘护卫本事’！”
话音刚落，莉娜就提着药箱快步走来，身后跟着几个荷比来的女画师 —— 她们手里拿着自制的弩箭、解毒草包，莉娜还举起个羊皮袋：“郑主事，这是咱们用阿拉伯乳香和桑海红土做的驱虫药，沙漠里的毒蝎子都怕它；这弩箭能射五十步，去年在俄罗斯雪原，咱们就用它赶走过狼群。再说，曼萨使者还带了桑海皇家护卫队，比朝廷的禁军还懂沙漠路况，怎会‘不安全’？”
郑恺盯着女画师们手里的弩箭，喉结动了动，又翻起《远行规制》：“可规制里写了‘远行需男官统筹’，你们全是女子，连粮草调度都不懂，万一断了水粮……”
“断不断水粮，看的是本事，不是性别。” 苏砚微突然抬手，让侍女抬来个木架 —— 上面挂着张沙漠路线图，图上用不同颜色标着水源、绿洲，还贴着信鸽脚环，“这是曼萨画的路线图，每五十里就有桑海的补给站；咱们还训了三十只信鸽，每天能传三次消息，比男官跑断腿还快。至于粮草 —— 张丫从波斯带回的馕饼，能存三个月，比朝廷的军粮还顶饿。”
郑恺还想狡辩，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—— 拜占庭帝国使者埃米尔带着一群人疾驰而来，手里捧着个镶金的圣像画框，见到苏砚微就翻身下马，语气急切：“苏王妃！我从阿拉伯商队那听说，您研发了不褪色的红颜料？求您卖给我！拜占庭教堂要画圣像，普通颜料三年就掉色，若能用上您的颜料，我愿出二十箱黄金订一千罐！”
苏砚微笑着让画师取来个瓷罐，倒出里面的 “赤焰颜料”—— 那是用桑海红土混大炎朱砂、再兑了乳香树脂调的，她用画笔在宣纸上画了朵红玫瑰，递给埃米尔：“您看，这颜料泡在水里都不褪色，画圣像能保五十年。”
埃米尔接过画，当场把圣像画框递过来：“我现在就订！还想请您派画师去拜占庭教技法，皇帝说了，只要您答应，拜占庭的丝绸全给大炎女画院优先换购！”
郑恺看着埃米尔递出的黄金契约，脸色瞬间煞白，刚要往后退，萧璟渊就带着侍卫走来，手里举着份账册：“郑主事，你上个月收了三皇子旧部的三千两银子，让你阻挠女画师出行，这事你忘了？父皇已下旨，罚你去沙漠驿站当差，好好学学怎么给女画师们补给粮草！”
侍卫当即上前，把郑恺押了下去。埃米尔看着这一幕，对苏砚微更佩服了，当场在契约上签字：“我这就派船队去接颜料，还要把拜占庭的最好画师带来大炎学技法！”
曼萨也凑过来，笑着补充：“桑海的护卫队已经在城外候着了，还带了沙漠里的骆驼队，保证女画师们一路平安！”
校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—— 女画师们收拾行囊，安妮教桑海护卫搭帐篷，楚瑶给信鸽系上消息筒，埃米尔的随从忙着搬黄金箱。苏砚微站在路线图前，用 “赤焰颜料” 在图上添了条新路线，指着遥远的西方：“等桑海、拜占庭的事定了，咱们就派画师去美洲 —— 听说那里有会发光的矿石，能调新的颜料。”
夕阳洒在校场上，女画师们的身影映在沙漠路线图上，像一道道冲破偏见的光。苏砚微握着那支紫貂毛画笔，心里清楚：只要敢闯、敢创新，女子的画笔不仅能画遍已知的世界，还能开拓未知的远方。而接下来，还有更多的惊喜，等着用颜料一一描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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